她比丁銜笛早來幾年,依然不懂這裡的三物是什麼。
不論這個和九州故事放在一起的方法真假,山海、蟲魚就已經很難實現了,更何況這三樣東西。
還有五人寫就的符籙,必須都是金丹期以上。
不提這道符拂雨斗轉籙怎麼畫,金丹期的人都不好找,後面還有年齡和生辰要求。
丁銜笛:“你幫了我一個忙,不用什麼都幫我。”
她撐着臉看着游扶泠:“當然錢財我是不介意的,其他……也不用這麼照顧我。”
游扶泠哼笑一聲:“你覺得我喜歡你?”
丁銜笛:“我沒這麼說。”
都這樣了她還沒丟下筆,哪怕左手寫字速度極慢,落筆有力,風骨依然。
這當然不是游扶泠失望的那個窮酸丁銜笛,她和丁銜笛從小比到大,書法也是一項。
都說文無第一,但比起自己的字跡,游扶泠更喜歡丁銜笛的筆法。
她拿走丁銜笛的筆,在對方的冊子扉頁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畫,並不是游扶泠。
是她最初那個被人詬病的晦氣名字。
丁銜笛驚訝地看着這三個宛如自己寫出的字。
藏書閣寂寂無人,看守的座師是個愛喝酒的老頭,養了一隻肥貓,這會趴在屋檐曬太陽。
無方島與世隔絕,藏書閣位於最東邊,可以清晰地聽到海浪的聲音。
在丁銜笛淺淡的印象里總是低着頭的少女摘下了面紗,露出宛如胎記的符文。
她和從前一樣,也不一樣,極深的眼眸凝視着丁銜笛,提問都像拷問&ash;&ash;
“若我真喜歡呢?”
第22章
丁銜笛在浮光里和游扶泠對視:“真的?”
另一個人頷首,掃她的一眼帶着倨傲,“假的。”
丁銜笛拿走自己抄寫的書冊,“假的就好,嚇死我了。”
游扶泠從前不懂為什麼很多人提起丁銜笛都有一種無可奈何。
包括她在另一個視角聽到的同齡人聊天。
她們認為丁銜笛長得好看、家世好、性格隨和,應該很好相處,可應該就是應該。
丁銜笛走得近的同學戀愛開花不斷,唯獨她在這方面獨來獨往,似乎不喜歡這樣的牽扯。
她和誰都能侃侃而談,卻無人真正了解真正的她。
現在她們離得那麼近,丁銜笛依然如此,游扶泠好奇地問:“如果是真的呢?”
身邊的人重新讀了一遍書冊,裡面寫主人公依靠術法回到千萬年的故事,目光都沒偏移半分:“現在補充就沒意思了。”
游扶泠哼聲道:“你不相信。”
丁銜笛回道:“我敢相信嗎?我們從小到大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原主從未打過耳洞,丁銜笛來了也有閑心搗鼓這些。說話的時候耳飾晃晃悠悠。
或許實在窮得令人發笑,耳飾都是她自己雕的木頭,一橫一豎,貼在耳垂,像是她也成了木頭的一部分。
“喜歡我什麼?我承認我之前長得漂亮,那也不至於讓你這個和我條件五五開的人喜歡吧?”
重看完故事的丁銜笛繼續抄她的本,似乎適應了左手的節奏,效率也高了起來,“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就喜歡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帶揶揄,“大小姐不知道外面人心險惡啊。”
如果她迴避,或許游扶泠心裡還會升起無名之火,但丁銜笛沒有。
她只是不看游扶泠,論述得有理有據。
即便知道回家也很難,丁銜笛眉頭依然舒展,彷彿在哪裡都可以自得。
游扶泠嗤笑一聲,問:“那你是什麼人?”
丁銜笛晃了晃頭,彎着眉眼沖她做鬼臉:“不是什麼好人。”
游扶泠被她逗笑了,丁銜笛問:“很好笑?”
“不過和你比……”
“和你比我算好人。”
筆尖蘸墨,丁銜笛把手冊推給游扶泠:“你不抄了就幫我看看這裡要的都是什麼。”
游扶泠:“你信這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