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無法殺死游扶泠,卻期待仇人的另一種死法。
“游……游扶泠……你的道侶可不是人,和野**……交合……活生生被吃掉……”
道侶印能感知道侶神魂隱憂,她們很難殺死對方。
當年的天階道侶企圖殺妻證道完成飛升,依然失敗了。
司寇蕎雙眼模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向被游扶泠帶走的劍修。
丁銜笛外袍里的長腿赫然變成了長尾,飛雪因這樣的拍動如飄舞,像極了她們家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天。
凡人冤屈無人申得,不如把他們都殺了。
可是妹妹,你的仇我報不了了。
公玉凰冷酷決絕,公玉璀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定然會不惜一切報仇。
只是公玉璀的死也與司寇蕎保護不力有關。
司寇蕎想:看來我也註定無法善終了。
*
梅池跟着祖今夕從外邊進了劍冢,抵達時已不見丁銜笛蹤影。
暈過去的弟子有的醒了,有的還倒在雪裡。
“怎麼回事,我忽然就暈了?”
“我看見一個紅衣的怪人,好可怕的,我不會做夢了吧?”
“好冷啊,劍冢為什麼會有這麼厚的雪……”
“我劍呢!我花了好幾萬靈石買的劍怎麼斷了!!”
祖今夕走過去的時候正好有個弟子摔在公玉璀的身上,他嚇得連滾帶爬,又滑了一下,跌到了另一具屍體上。
司寇蕎還有氣,直勾勾地盯着弟子。
場面混亂,梅池更着急了:“我二師姐呢。”
祖今夕眼神掃過破碎的白鯊皮外袍,“莫急,定然還活着,否則公玉璀不會死。”
這時有弟子捏爆了符咒,執法仙鶴從天而降。
座師也提着礦燈趕來,披着蓑衣的祖今夕牽走了梅池,“走另一邊。”
梅池修為低,方才未曾感知到丁銜笛的存在,只是老遠瞧見一道藍光落地。
游扶泠的陣法威力巨大,要殺人輕而易舉。
公玉璀法寶也不少,身上還有公玉凰親自給她做的塤,本可以擋下元嬰期修士的一招,但祖今夕出手了。
想必這一刻遠在梧州的公玉凰已然知曉。
披着人皮的西海白鯊壓下冒出的尖牙,很難不去想同族被剝皮食肉的場景。
如今西海瘴重重,公玉家的手卻能伸到西海,又是開採海底玉又是捕獵白鯊,那餌人們呢?
若是梅池不被她的師父帶出來,或許也不見了?
梅池:“阿祖,你握太緊了。”
祖今夕蓑衣能躲開修士,卻躲不過陣法,她們只能從採珠人的海底進入劍冢。
“抱歉,”祖今夕微微鬆開力道,依然和梅池十指緊扣,“我們去找你師姐。”
幾晚過去,劍冢深處更是風雷皆變。
游扶泠幾乎要扶不住丁銜笛,她頭一次痛恨自己柔弱的身軀,又怨恨丁銜笛的欺騙:“你出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找到一處乾燥的山洞,法修來得匆匆,點個火半天沒有成功。
山洞昏暗,唯一的光線就是洞外的雷鳴前的閃電,映照出的影子卻不再是兩個人。
丁銜笛上半身還是人,下半身的腿變成了尾巴,煩躁地拍着,游扶泠好不容易壘起來的柴火又被她的尾巴拍掉了。
“你別動!”
游扶泠眉頭蹙起,語調不耐,彼此身上全是血腥味,在這樣還算密閉的空間更不好聞。
丁銜笛的尾巴體積不大,在閃電帶來的一瞥里,亮得像是此山洞堆滿了金銀財寶。
蟒化的道侶似乎聽不懂人言,又一次拍掉游扶泠點燃的柴火後,丁銜笛被游扶泠捆了。
游扶泠身上除了要帶給明菁的神光盞,只剩一條師尊贈送可隨身攜帶的軟鞭。
大小姐好不容易點燃的柴火被丁銜笛的煩人尾巴拍掉好幾次。
游扶泠從小體弱,這樣的荒野求生還是頭一回,後來更是惱了,狠狠拔了一片丁銜笛的鱗。
趴在地上的丁銜笛吞了幾顆游扶泠給的丹藥,意識宛如高燒不退下的迷糊,眯着眼盯着眼神映着火光的游扶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