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魔族的魔,心魔不是魔啊?”
“不是說了嗎?待她出來就逐出道院,唉我看她是難了,出去也會被公玉家追殺。”
“你們當煉天宗吃素的啊?”
“最倒霉的還是明菁,公玉璀和丁銜笛不對付,她被暗算。現在好了,少主之位都要被剝奪了,修為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呢。”
“修真世家能有什麼人情味,明菁資質再強,如今也是廢棋,那再扶植一個新的不就好了?道院內不是也有其他明家人么,我昨兒還瞧見他們宴請同修呢。”
“啊?那豈不是倦元嘉和明菁的婚約也要作廢了?”
副首座公布了五系大比和劍冢風波的始末,t道院弟子傳閱後大多心中有數。
大半年過去,仍然不見丁銜笛和游扶泠的蹤跡。
也有人說丁銜笛或許死在劍冢了,又有人說見過煉天宗的飛舟登陸,搞不好是宗主親自接走了這一對苦命鴛鴦。
依然有人不明白公玉璀為何如此,傳聞結合劍冢出來的弟子描述,變成了丁銜笛戴了人皮面具,實則美若天仙,迷暈了不少人,公玉璀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一開始梅池聽到這些話還會上前理論幾句,後來她路過也無動於衷,沉默地走向試煉堂。
餌人明白了什麼是無能為力,雖也愛吃吃喝喝,也不再三天打魚兩天晒網。
師尊讓她保護好二師姐,梅池以為憑藉自己天生的力氣可以做到,卻忘了這不是西海貧瘠的漁村。
哪怕修真界沒落,依然有無數理由把她踩死。
“小梅池!”
倦元嘉從道院外出飛舟路口回來,正好看見梅池,和她打了聲招呼。
梅池轉身,“倦師姐。”
她頭上兩個饅頭狀的發包變成了尖筒,原本圓滾滾的臉好像也多了生硬的銳利。
送走宗族長老的倦元嘉看見梅池還是想笑,“又去打架?”
梅池滿嘴烏梅,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倦元嘉看她手腕還有傷,忽然有一種丁銜笛不在,留下孩子沒人養活的無奈,問:“祖師姐呢,不管你受傷了?”
又是一年,隕月宗現任宗主下山支持隱天司除魔身受重傷,宗門上下亂糟糟的。
即便是修真,也不是誰都道心清凈,即便是飛升,也會爭名奪利。
祖今夕很難置身事外,最近忙了許多。
梅池:“阿祖很忙。”
不懂人情世故的餌人依然有幾分懵懂,倦元嘉偶爾覺得祖今夕也挺不容易的,看上誰不好,看上一個不開情竅的。
轉念想起開了情竅的也不好過,也不多嘴了。
她點頭,梅池瞥見她拎着的食盒,問:“這是什麼?”
倦元嘉腰間的儲物袋也閃閃發光,可見裡面都裝滿了。
紫穗劍修最近清瘦不少,看梅池還是抵抗不住食物的誘惑,打開食盒給她一隻香酥鴨,“族中長老順便帶來的,是我家鄉的小食。”
這味道和飯堂的就不同,梅池說了聲謝謝,隨口問了句:“為什麼你的長老來了?”
公玉璀的咒術極其難解,明菁依然卧床不起。
此咒受過改良,施咒者已經死去。若是要解,恐怕需要公玉家其他眷族親自動手。
這是一命消一命的咒,道院內的座師也只能緩解,並不能根治。
但始作俑者又是公玉家,這無異於羞辱。
三大世家就此撕破臉皮,連明菁也被宗族捨棄,七日前明家確立了新的少主。
明菁多年的鑽營毀於一旦,無數人去探望她,卻不得見。
倦元嘉臉上還有明菁打出來的傷口,她要恢復也很簡單,卻留着到處轉悠,彷彿這是嘉獎。
梅池不太理解,又不好意思罵倦元嘉有病。
倦元嘉:“準備提親。”
把香酥鴨整盤往嘴裡倒的梅池噎了半晌,“你也不要明菁了嗎?”
她也得過丁銜笛授意,編纂倦元嘉和明菁的感情,後來假的成了真,據說這兩個人還算青梅。
本應該般配,婚約卻是權衡利弊,因為明菁的傷徹底作廢。
梅池再不關心情愛,也明白父母之言和真心喜歡的矛盾。
倦元嘉:“誰說我不要的,我是這種負心人嗎?”
梅池掃過倦元嘉天生風流的眉眼,權衡了進肚子的香酥鴨,最後沉痛地否認:“不是。”
倦元嘉乾笑兩聲:“也不必如此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