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一襲紅衣,周身籠罩着的靈力翻滾氣流,連路過的修士都慘遭利用,化為銅燈的燃料,隨着虛空的幻影長弓,射向遠處的年輕劍修。
她肩上站着一隻彩色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叫喚:“不能殺人呀,阿鳳!”
“阿凰要的是活捉!活捉你曉得是什麼意思么?”
“你的銅燈弓矢就沒有留下活口過呀!”
“吵死了,”銅燈聚氣,被聚攏的魔氣不斷包裹箭鏃,修士的靈氣經過銅燈轉換,成為弓矢的動力,“你是她的鳥還是我的鳥?”
彩雀依然在她肩膀蹦躂,“可我本就是三姓家雀呀,阿凰把我送給你就是看你在幹什麼的。”
趴在地上被奪取靈氣的修士錯愕地看着這隻鳥,喃喃道:“練翅閣的……神鳥,怎會出現在這裡。”
被稱為阿鳳的女修面容綺麗成熟,眼尾還描了一朵紅花,在魔氣裹挾中翹起唇角,“說得好生曖昧,若不是她親口拒絕了我,我還以為她回心轉意呢。”
“公玉家的人就是如此薄情,只有死了才能得她一眼。”
女修語調綿綿,最後一個字落下,已經聚起半城魔氣的箭鏃以極大的威壓朝着丁銜笛而去。
城中的其他修士也瞧見了這支超凡的魔箭。
箭所到之處,原本要被修士收入囊中的魔氣也被捲走,這也意味若是被箭頭刺中,不談劍本身的強悍,上面的魔氣也夠那修士死幾回了。
“這是何物?”
“我這一兜的魔氣呢?我好不容易收好的!”
“這簡直是強盜!”
“什麼人!隱天司不管這種情況?”
“天真了吧,三歲小孩告狀呢,隱天司巴不得有人把魔氣都解決了。”
明菁和倦元嘉也站在人群中,神色複雜地盯着這一箭破空而過,轉頭卻發現祖今夕已經跑了。
倦元嘉誒了一聲,祖今夕:“梅池在那個方向!”
無論幹什麼都蔫蔫的丹修師姐不拖後腿也談不上傑出貢獻,很多時候倦元嘉看祖今夕,都有種這人是活死人的錯覺,再熱鬧也無法沾染她。
游扶泠尚且還有人氣,這人是一點都沒有了。
祖今夕唯一的活氣似乎在梅池身上,倦元嘉嘖了一聲,和明菁對視一眼,也向那邊去。
“我就知道丁銜笛一出來就有事。”
明菁催動劍訣,“公玉家的勢力遍布九州,想要殺丁銜笛和游扶泠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倦元嘉唉了一聲,“不是正合你意?”
“在天極道院你還要裝一裝光風霽月,現在……”
明菁:“廢話那麼多。”
若方才的一擊只是試探,現在的一擊醞釀的殺意和魔氣毫不遮掩,丁銜笛知道逃不了了,乾脆抱起游扶泠,還不忘吐槽:“不是讓你休息嗎?”
游扶泠:“你反應那麼慢。”
丁銜笛:“也用不着你放在我面前。”
那箭速度極快,她眼前本就殘破的樓閣寸寸崩裂,能使出這樣殺招的修士修為定然在她們之上。
方才那五個金丹期修士或許只是下酒菜,這之後的主菜恐怕會一道接上一道。
邊上的散修和幾個路過的宗門弟子都快嚇死了,發現當事人居然還有閒情逸緻和道侶調情。
梅池:“二師姐,我們不跑嗎?”
“我們可能要死在這了。”丁銜笛給游扶泠餵了兩顆丹藥,游扶泠的手冰涼冰涼,也不是她的錯覺,離開天極道院,游扶泠的體質明顯更脆了。
難怪她的師尊要把她送去天極道院。
梅池:“那怎麼辦啊?”
丁銜笛:“把空的儲魔袋拿出來,等會有用。”
梅池打開後看向丁銜笛,邊上的修士都宛如鳥獸狀逃散,有的則得動彈不得,癱軟在原地。
“然後呢?”
裹挾着魔氣的箭眼看就要抵達,丁銜笛問游扶泠:“我們從首座拿不是拿了一個蛇皮袋么?我記得首座說那玩意特能裝。”
她們出門帶了不少東西。
只是大小姐們沒有道童,表面齊整,儲物靈珠亂成一團,沒有一個人有收納的心思,在這樣緊急的時刻居然還在翻箱倒櫃。
游扶泠的額發都被這股氣壓吹開,丁銜笛還有閑心調侃:“你額頭還挺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