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池,你吃的東西是和你大師姐一樣都拉完了?”
丁銜笛被她的粗鄙之語驚得倒吸一口冷氣,怕這二人又在車內掐架。
沒有靈力純肉搏,游扶泠這種脆骨玩意只會被梅池一掌拍死。
“你辟穀你了不起!有本事一口水也不要喝啊!”
梅池怒目,“別回頭你自己飛升,丟下我二師姐一個人。”
她向來偏袒的丁銜笛。
不知道丁銜笛真正來歷的倦元嘉總感慨你們點星宗感情好,殊不知游扶泠聽到這樣的話最是窩火。
丁銜笛和梅池分明是穿書後才認識的,卻給人一種她和梅池的相遇早過自己和丁銜笛。
最令游扶泠生氣的是真相還無法說出口,她只能咽回去。
看丁銜笛坦然承認,說是啊,我和小梅池是師姐妹感情當然好,你們大家族就做不到這樣。
丁銜笛總是這樣。
“什麼丟下不丟下,梅池你也少說兩句,”丁銜笛頭都大了,眼神示意祖今夕幫忙勸架,“我和阿扇是天階道侶,怎麼可能一人飛升一人留下呢,幹什麼都必須是成雙成對的呀。”
梅池氣鼓鼓的,“她這人說話太難聽了,為什麼懷疑阿祖?阿祖不也是大宗弟子嗎?”
她還牢記那日祖今夕的剖白和身上的傷痕,餌人很難動情,情愛似乎在上古就已然斷絕,宛如是神罰。
在時間洪流中倘若能生出一絲感情都算異類。
梅池在天極道院是異類,她在西海餌人的族群里也是異類,因為她想念母親,為了母親可以做任何事。
餌人們大多和她父親一樣,只為繁衍,不談情愛。
斗獸場的場主出頭也不過是私自分屍販賣,並不追究這樣的態度。
若是此刻周圍還有個餌人,或許會訝異梅池和人類同化的感情。
她甚至看上去已經有了七情。
游扶泠推開丁銜笛的手,“大宗弟子又如何,她能帶着你從島外海底潛入天極道院劍冢本就值得懷疑。”
“梅池,我知道你沒腦子,但你應該清楚無方島的地勢,那樣的海崖,是比修士更厲害的採珠人都不敢下潛的。”
“她一個人就算了,還能帶着你這樣的笨蛋下潛,躲開天極道院的陣法禁制,絕對有問題。”
被丁銜笛眼神示意勸架的祖今夕一聲不吭,梅池據理力爭,“你那日偷聽我和阿祖說話了不應該明白嗎?”
“她被散修拿去修鍊過,後來擁有了散修的法寶。”
“是吧,阿祖。”
“我們阿祖還是隕月宗的首席,憑什麼你游扶泠能有最好的待遇,我們阿祖就沒有?你敢說你的儲物靈珠里沒有避水珠?”
游扶泠冷笑一聲,“避水珠?你是不是還要說避水訣?”
並未被面紗遮蔽的一雙眼冷冷掃過梅池天真的面孔,“你問問你的好二師姐,她如今修為大成,能不能下到海崖?”
舟車已然入了新的一座城池,這座城池的封魔井正常運行,街邊熱鬧,喧鬧的聲音傳入車內。
“我……”丁銜笛還未說完,游扶泠卻停了舟車,徑直下車走了。
室內一片死寂,游扶泠明晃晃懷疑祖今夕的身份,梅池據理力爭,祖今夕面色一如既往蒼白,和丁銜笛對視一眼。
丁銜笛知道自己應該去追游扶泠,也不否認游扶泠說得有錯。
祖今夕身份有異,最大疑點仍然是她居然能從無方島進入天極道院劍冢。
若是梅池沒有和倦元嘉說漏嘴,恐怕大家都被蒙在鼓裡。
梅池:“二師姐,你去追她吧,她是你的好道侶,我就是討人厭的飯桶。”
丁銜笛:“t……”
第84章
祖今夕看了眼外頭,不遠處便是她們提前選好的客棧。
她似乎對方才吵架的內容毫無解釋之意,淡淡地道:“我和梅池先去前邊的修真客棧入住,丁師妹你找到游師妹再一塊過來便可。”
青川調一直跟着她們,丁銜笛頷首離開了。
車馬緩緩向前,外頭食物的香氣傳入,梅池卻難得沒有東張西望,她望向祖今夕,“阿祖,游扶泠的意思我聽懂了,她覺得你不是人。”
“你也不是餌人,我也明白。”
梅池抓住祖今夕的袖擺,丹修不着天極道院的校服,隨身攜帶的衣物大多也是外頭丹修的常服,不起眼。
如今換上修真家族婢女的衣裳,也顯得不卑不亢。
她病態的臉爬上些許笑意,“梅池,我的確不是人。”
尖牙被她舌頭抵着,這些年祖今夕一直抗衡這股對餌人的吞噬欲,隕月宗的弟子沒少背地裡罵梅池不知好歹。
此行出發之前,馬上要繼任隕月宗宗主的朝昌雪還送了祖今夕不少珍貴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