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家也是如此,明、倦兩家也不得不靠聯姻抵抗公玉家的侵蝕。
“我若不來,恐怕西海徹底成了你們的了。”
周家的少主相貌周正,語調肅然,“此次我還邀請了皇城司的大人同行。”
“當然,隱天司也會隨行。”
“凡人和修士合作本是大忌,你們狼子野心,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西海不歡迎你們,請離開吧。”
車簾後邊聲影影綽,聽起來冷冽又威嚴,卻勸不走已然喬裝前來的人。
識趣的凡人商戶早就先行一步了。
看這情況完全是各方混戰,有的顧不上車上的東西,乾脆掉頭回去了。
西海動蕩,修真者要摻和一腳,哪有這麼好善終的。
凡人朝堂也想要收回西海這塊與修真界共治,卻由於毒瘴無法管轄的地界。
直到丁銜笛一行人登上新的舟車,遠處氣氛依然緊張。
梅池看了兩眼:“我還在西海的時候沒見過這麼多人類。”
她也不喜歡公玉家的人,“車上那個人說話比游扶泠還冷冰冰,真討人厭。”
游扶泠:“我需要你喜歡嗎?”
丁銜笛手指掐着一張符籙,上面是宣香榧的傳信符籙,她閱讀完後符紙化為灰燼。
哭嚎遠去,不遠處便是西海的城池。
這裡從前只有餌人生活,後凡人權貴不知通過什麼搭橋,前來觀賞餌人搏鬥。
聽梅池提起,她有記憶起,斗獸場便存在了。
餌人和人類外表沒什麼不同,她完全靠衣裝區分坐在台上的人類。
西海的夜晚一望無際,一路行來風暴頗多。
沙灘也是黑色,偶爾能看到被風侵蝕得只剩下的斷壁的昔年屋舍。
梅池趴在公玉家重新發的舟車窗欞,望着外邊,眼神忽閃,全是懷念。
她依然帶着一兜碎骨頭,偶爾從儲物靈珠中拿出來拼一拼。
丁銜笛知道她還想找母親的遺骸,回西海不過是看一眼,找找過去屋舍是否還有可以帶走的東西。
不用想都知道機會渺茫,游扶泠卻難得沒有譏諷。
她在原世界大部分的感情都落在母親身上,理解這種尋覓和想要再見的期望。
哪怕死了,也要見到骨頭。
“西海如今由公玉家聯合礦氣行趙家把持,”青川調忽然開口,“此次周家少主前來,也是怕趙家再這麼膨脹下去。”
青川調轉頭望向丁銜笛:“副門主幾日後抵達西海,她會隨凡人的皇城司和公玉家議事。”
丁銜笛還在天極令上問了倦元嘉一嘴這事。
對方和明菁回到族中也已多日,說族中本希望長老出面,她據理力爭,或許能來,希望丁銜笛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我們分成兩路?”游扶泠看向丁銜笛,“梅池去城中,我和你去神女墓。”
她們無法分開,這點毋庸置疑,丁銜笛搖頭,“不能讓小師妹單獨行動。”
青川調跟了她們一路,怎麼可能不知道少了一個人。
她對小輩的愛恨情仇不感興趣,更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鏢,“若是梅池也跟着去神女墓,我會讓一個下屬和她在墓室外等候。”
隱天司找了神女墓的祝由鼎碎片找了近千年,次次無功而返。
青川調也參與過幾次,只要找到了地方,外圍至少是安全的。
丁銜笛看向梅池:“能行嗎?”
梅池拿着青川調雪貂化成了千里鏡看遠處的城池,西海從前不過是個村子,哪來這樣的規模。
哪裡都變了,不過城池外圍依然有廢棄的房屋。
梅池失落歸失落,還是心懷期待,“二師姐,我原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看一眼再去你要去的神女墓,可以嗎?”
丁銜笛頷首:“當然可以。”
夜霧是黑色的,海也模糊不清。
車馬的礦燈在海風中飄搖,青川調給了她們幾顆隱天司出品的避水珠,結合影靈畫面講解了神女墓位置移動前的構造。
車內只剩下影靈幽藍的光,游扶泠靠着丁銜笛,風聲呼號,她心裡沒由來得多出幾縷慌張。
丁銜笛隱隱能感知她的心緒,嘴巴難得沒有犯賤,扣了扣游扶泠的手。
遠處目睹一輛輛舟車前進的眷族對公玉凰道:“她們要去神女墓。”
司寇蕎也在車內,礦氣行的衝突交給了趙家,西海紛爭不斷,這幾日恐怕難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