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泠搖頭,她身上的喜服還有零散的線頭,或許是後娘剋扣了置辦喜袍的銀兩,又或者是議親的環節有人昧了銀錢。
翟索扯走那根戳出來的紅線,“我活不了幾年,你早日另尋良人,趁我還在離府會更好。”
又是這句話。
明明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的。
她很少生氣,這一次的身體很健**氣也不會絞痛,游扶泠一抓翟索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女人錯愕地望着手背的牙印,瘦弱的少女卻心滿意足,擦了擦唇上的血跡。
翟索也不生氣,游扶泠還想找機會親她,外頭有人敲門,“大小姐,有客來訪。”
女人坐上輪椅,侍女推着她離開了。
游扶泠盯着那侍女的背影,從錦被中抓出呼呼大睡的巴蛇,“她這輩子有別的相好?”
“唔……什麼相好?……別掐我,疼啊啊!!”
小丑蛇的下眼睫毛都掉了兩根,眨了好半天才開口:“款款怎麼可能有除你之外的人……”
沒有人比你們更糾纏久了。
游扶泠:“那她還……”
“你們第一次見就要被翻紅浪也太可怕了,”巴蛇哼哼兩聲,“款款才不是這樣的人。”
“上一次……”
巴蛇哦了一聲,“你是公主,那能一樣嗎?”
游扶泠無話可說了,巴蛇把自己團成一團,“你想親她嘴就要偷襲,阿扇真是沒用。”
“不許扯我!”
巴蛇抗議無效,被摁到了枕頭底下。
第二日、第三日……
半月過去,游扶泠都沒能見到丁銜笛。
翟府很大,和丈夫合離了的老二住在這,未成婚的老三也住在這。
游扶泠才知道自己住的是翟索的院子,幾乎佔據了翟府內最好的地段。
大小姐人不知道在哪裡,送來的東西全是最好最貴的。
游扶泠不喜歡出門,每日除了詢問翟索在哪裡,沒有其他動靜。
她沉得住氣,三小姐沉不住氣,還來找她了。
成親那日還穿着寒酸喜服的少女一身綾羅,首飾沉沉戴着,並沒有一種會壓彎她脖頸的感覺。
只是精神不好,看來人不是翟索,一個眼神都不給。
“你不要太過分,你是嫁給我父親,不是嫁給我長姐!怎麼可以住在這!”
三小姐一身水藍長裙,說話的時候鐲子叮叮噹噹。
翟家算暴發戶,翟索也是什麼都往身上堆,也只有她沒有那種土氣。
游扶泠沒事就琢磨,理由很簡單,丁銜笛的臉自然和土沒關係。
“我和她拜堂了,不是嫁給她還能是什麼?”
這之前是翟索的卧房,大小姐自小走南闖北,收藏的奇珍異寶也不少,三小姐經常有看上的,奈何長姐也不是什麼都給她。
結果!
這個嫁給父親沖喜的窮丫頭居然霸佔了長姐的屋子,還拿着她想要很久的西海暖玉把玩!
“你是我父親的沖喜妻子,才不是我長姐的妻子!你們都是女人怎麼……”
“都是女人怎麼了,需要我和她親自演示給你看我們是怎麼敦倫的?”
掌心的玉令游扶泠想到西海神女墓決戰時公玉凰的那一塊。
丁銜笛就是被公玉凰害成這樣的。
跌入大荒曲的前世幻境也就算了,現在還躲着不見人,親也親不到,這要怎麼破除。
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她難道在這個世界做大小姐很爽?
游扶泠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都是大小姐,她更嬌弱易碎,也不提倡以和為貴。
在三小姐眼裡完全是窮丫頭攀高枝,穿着他們家的衣服,戴着她長姐送的首飾,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翟家的,還這麼囂張。
“你……你……”
少女胸膛起伏,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羞恥。
玩夠海底玉的游扶泠又撈起一顆夜明珠,“不知羞恥怎麼了?”
“你不是快成親了么?只知道羞恥怎麼和人好。”
盤在游扶泠袖擺里的巴蛇:……
阿扇果然和款款在一起學壞了。
她當年純情得很,也很善良的,天尊到底對神女有什麼濾鏡。
“我和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