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吵鬧不斷,似乎是宗門和散修的隊伍衝突,攻擊落於黑團身上,也等同於落在卓苔身上。
她意識模糊,越發感覺自己時日無多,或許……
“滾開!”
如山的威壓落下,一波如被海浪衝擊般倒下,宗門的弟子露出驚喜又驚訝的神情&ash;&ash;
“秋炫仙尊!”
在場也有其他宗門的大能,大多數年歲老矣,都是衝著飛升前去的。
也不知道誰傳出來的消息,說煉化這團黑氣或許能直接進入煉虛境,那距離飛升只剩一步之遙。
巴蛇躲在游扶泠的袖擺,命運兜兜轉轉,總是一模一樣。
它正要說什麼,忽然被游扶泠丟出去,扔到了那團被重重包圍的黑氣中。
這團還未修成人形的魔氣算是原生魔氣,上古凶獸出生那會還沒魔呢,也無法把它吞掉。
巴蛇見到了被困在裡面的劍修。
凡人被魔氣侵蝕都半死不活,修士更是如此,卓苔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平靜的神色。
巴蛇歪了歪腦袋,打了聲招呼:“款款?”
游扶泠放任自己沉浸這個世界,依然有什麼根深蒂固,譬如堅持喊卓苔小名。
但不是小款,是款款。
卓苔有本名,小名只有思無峰上的師尊和道童們知曉。
她表面無事,內心也被魔氣侵蝕,平日裝出的一派大局為重消失殆盡,看到這條蛇更是厭惡,狠狠把它丟開,“噁心!”
巴蛇差點哭了,想起宣伽藍從前和它講的無間道故事,更委屈。
天知道它兩邊跑多可憐,這群人一個賽一個嫌棄它!
原生魔氣外完全是神仙打架,普通弟子退避三舍,眼睜睜看秋炫幾乎滅殺了散修和其他宗門弟子。
打算跑的大能也挪不動腳步,直逼飛升境界的修士開了最高法陣,沒能和她同修為的修士,皆為螻蟻。
雖說自己人大獲全勝是好事,但這滿地屍體,自己人也遭不住。
卓苔的同門大喊她的名字,卻吸引了秋炫的注意,雪發雪膚的真人緩步而來,本宗的弟子都瑟瑟發抖。
“真人不會入魔了吧?”
“不可能!”
“可她這般模樣。”
“我好害怕啊,宗主呢!”
……
在魔氣團中的巴蛇源源不斷吸取靈光,卓苔早就看它不爽了,問:“你在做什麼!”
裡邊看不到外邊,她只能聽到聲音,“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團黑氣折磨着卓苔,撬動她的五感,迫使她聽到無數聲音。
眼前的小蛇無動於衷,嘶着蛇信,喊她款款,“你還沒記起來你是誰嗎?”
秋炫性情冷酷,入門時便背上了無數殺債。
她的師尊還未死去之前,便提過這孩子身上殺孽太重。
跟着來的宗主還記得後面跟了一句或許前世被人所殺,怨氣輪迴不止。
只能悉心教導。
最宛如天上神的,下手最毫不留情。
宗主未至,其他宗門也聞訊而來,紛紛討伐於她。
也有另一隊散修打算趁亂帶走這團黑氣,法陣**,裡頭的卓苔痛得骨頭都疼。
她不知道她身上的衣物都暗藏玄機,心緒都能反饋到師尊那一頭。
巴蛇什麼都知道,唉了一聲,咬了卓苔一口,把她拖出黑氣。
場面混亂不堪,卓苔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師尊染血的袍角,和無數的殺招。
人類被吞噬的感情留在了那團黑影里。
黑影隨着塵煙飄走,在下游化成了一個女人,她的感情來自卓苔記憶里的師徒。
師尊對我很好,師尊必須對第一個弟子很好和好。
師尊可以和弟子同床,師尊要保護弟子。
……
下游村落的眷族深夜採藥,瞧見溪水岸邊的女人,最初以為是屍體。
壯膽後湊近,發現還有氣,最後還是把人帶回了家。
一個月後,昏迷的女人醒了。
她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更像長大了的嬰兒。
“我姓典,叫典苗,是公玉家的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