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閣主!……”
游扶泠這才看到出聲的是什麼玩意。
因為太黑了,沒有光掃過,幾乎分辨不出。
黑毛球一樣的東西也有下眼睫毛,聲音和小孩一樣,也有電音,聽得游扶泠頭疼。
練翅閣的閣主……
這麼神秘的人為什麼會親自上飛舟去天極道院?
她為什麼和丁銜笛聲音一模一樣?
游扶泠呼吸越發急促,失去靈力她的身體比原世界還脆弱,船艙隔絕一切法寶,很快她又跌坐了回去。
“她暈了!”
“她是小偷!”
“她是老鼠!”
“把她抓起來做成實驗體!”
“閣主閣主!”
吵得要死,游扶泠大口呼吸,眼前人抬起掌心,眼前浮現出的是她和丁銜笛在緬州城一路去西海的畫面。
這手的功能也和青川調一樣,丁銜笛之前也很想要來着……
游扶泠身上還有丹藥,她正要給自己喂一顆,冰涼的機械手伸過來,撩開她垂落的發,似乎在確認什麼。
“天絕,和,地盡。”
“和,天絕,結合的,地盡。”
“原來,是你們,助,宣香榧,得到的,祝由鼎碎片。”
詭異的斷句,回聲伴着冰涼的手指在游扶泠臉上掠過。
這種撫摸換個人做都算曖昧,但練翅閣閣主沒有半分活人的氣息,銅錢面具下好像也沒有人類的皮膚。
游扶泠大膽地看過去,那縫隙里漆黑一片,好似深淵。
琉光大陸的一切科技都是練翅閣主導的,這麼一個和修真世家、礦氣行還有隱天司瓜葛不斷的組織,閣主卻神秘到沒有任何面目流出。
去西海的路上丁銜笛問過很多次青川調,也拉着游扶泠前往練翅閣的分鋪。
無論陳設布局,都太像現代的商鋪,她們一直認為是宣伽藍的手筆。
“你,在找什麼?”機械無法被皮肉溫熱,黑袍人抬起游扶泠的下巴,“地盡,你膽子很大。”
“不知道,我們的飛舟,有特殊礦石么?”
游扶泠蒼白的下巴被掐得緋紅,她的目光像是要穿通銅錢面具的方口找到一點丁銜笛的蹤跡。
天階道侶的神魂印在她眉心閃爍,眼前人卻沒有任何感應。
“不知道,我只是想入道院,礦石用完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架飛舟上沒有活人,巡邏的修士也都是機械做的,哪怕身着道袍,維持運轉的也是礦石。
活人入內第一時間觸發了警報,巡邏的修士沒有打草驚蛇,直接稟報了站在舟頭的閣主。
練翅閣在世人眼裡混亂又中立,很難釐清它的存在到底是哪一派別。
機械飛升派背後有練翅閣背書,在琉光大陸各州傳教。
礦氣行採礦石製造礦氣需要練翅閣的設備,修真世家也有需要練翅閣的時候。
隱天司的荒部更是練翅閣的高級來賓,享受免費的返場維修和無理由退換。
之前丁銜笛問青川調練翅閣閣主是什麼人,前輩搖頭說沒見過。
丁銜笛又問那副門主和對方也是朋友嗎?青川調還是搖頭,說我只是個倒數第二席,怎麼敢打探門主的私事。
但丁銜笛給錢,她還是勉為其難地透露了些許消息。
“閣主和道院的首座一樣。”
“什麼?那也是殘魂?男的女的?”
“沒見過,機械飛升派的教義是血肉苦痛,血肉都沒有了,自然不會痛,也不會死。”
當時丁銜笛倒吸一口冷氣,演出的嚇人格外誇張,躲進了游扶泠的懷抱,抬頭看着無語的青川調,“那豈不是骨頭架子人?”
青川調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再給錢我也回答不了了。”
游扶泠很少參與這種話題,她更愛旁觀。
只是道侶話多又愛聊天,青川調的雪貂都被她煩得咬過人。
“阿扇,那我覺得練翅閣應該最厲害,掌握琉光九州命脈啊。”
“還是碎骨天溪一戰後出現的,別不是當年那幾個人的轉世吧?”
“可青川前輩說她是骨頭……”
游扶泠糾正:“前輩說不知道,骨頭是你說的。”
丁銜笛哦了一聲,“我腦子裡是發光的骷髏架子,欸,你有看過賣這種衣服的嗎?”
游扶泠搖頭,丁銜笛又大肆描述了一番,但實在不知道怎麼給游扶泠看,只好嘆氣:“回去我買一身穿給你看看。”
“我對骨頭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