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飛冰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就是覺得,婁觀天明明不是卦修,祝福卻宛如金口玉言,似乎都會成真。
丁銜笛也知道自己要走了,她頷首,如裴飛冰所願:“你們會比翼雙飛。”
轟隆聲不斷,傳送陣開啟,最後一刻,丁銜笛把盧追雲推了出去,“要和喜歡的人比翼雙飛就不要過來。”
她目光溫柔,心想也不知道梅池和祖師姐還有沒有可能。
要是大家都好好的,那多好啊。
獻祭九州的陣法陣眼赫然在黔迢山,那是丁銜笛做婁觀天無數次回的家。
她拎着的劍也是余不煥給的那一把,赤金傘也同理,裝備都很熟悉,唯獨boss不好打。
師尊被黑氣籠罩,面目模糊,看着這個向來病弱的弟子&ash;&ash;
“你來了。”
桑嬋不意外。
典祿的箴言越發精準,她那年給桑嬋算了一卦,染血的長箋已經預言過這一幕。
但沒說是哪個弟子。
丁銜笛:“師尊,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生活下去呢?和大師姐永遠在一起不好么?”
魔不懂情愛,但她在現世生活,要不懂又何其困難。
無數涌動的魔氣從九州各地注入她的體內,傾吐地底的無盡寂寞和本該可以。
本該可以在地上生活的。
都怪那條蛇。
都怪天神。
都怪……
桑嬋閉上眼。
紅眼睫的孩童長大成人,她抱過典祿,也背過典祿。
弟子嘴上說以上犯下,親吻卻比睫毛顫動的頻率還高。
像飛鳥啄水,令魔也慾念從不竭。
桑嬋:“我不可以。”
第119章
天極道院的護院陣法被巨大的飛舟散落的金光補齊,但提前進入道院內的人還沒有撤走。
好在道院的校服雖然按專業色系區分,大宗弟子都有明顯的標識,她很快找到了被煉天宗弟子護持的季町。
季町身受重傷,藍白的劍修校服染血,呼吸破碎,似乎無法催動靈力。
地上屍體無數,也有座師的遺骸,看着像是自相殘殺而亡。
“你們是煉天宗的人,為何要阻礙我們!”為首的修士一身普通修袍,明菁收斂氣息隱於假山之後,瞥見這幾人腰間佩戴的塤。
公玉家的人,居然也趁亂來天極道院偷東西?
“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要針對我宗大師姐!”
“煉天宗乃第一宗門,你們如此……”
護着季町的煉天宗的弟子皆為劍修,也個個狼狽,話未說完,那人便打斷了她,“煉天宗算什麼!阻礙我們大計的,不論何等背景,誅之!”
“就是!交出陰鈴!你們一個宗門要這東西幹什麼!”
“直接殺了便是,這道院的首座殘魂早就破敗不堪,長老自會捉拿,靈脈……呃!”
長劍入體,眼前的人瞬間爆開,血花四濺,明菁旋身上前,背起季町,“季師姐,是我。”
護着季町的煉天宗弟子也驚了,聽到季町喊這位白衣修士明菁才回神。
明菁在天極道院擅長經營形象,眾人只知她在明家身份卑微,但天資卓越,性情溫和。
沒想到她下手如此狠辣,眨眼瞬間,就殺了數人,劍訣和靈氣糅雜,氣勢非凡。
明菁給季町輸了不少靈力,她隨身的丹藥充足,餵了對方几顆。
季町:“你怎麼來了?”
她咳嗽不竭,明顯肺腑受了傷。
明菁帶着她穿過假山,側身擠進劍修系山崖的岩洞,連跟隨的弟子都很意外,劍修系居然還有這樣天然的藏身之處。
“我和游扶泠一道來的。”明菁頭上插着的羽毛忽然飄起,傳來倦元嘉的聲音,“明菁,公玉家的人偽裝成散修前往天極道院,你們小心。”
明菁嗯了一聲,她偏頭看了眼岩壁一線天外陣法中心的舉行飛舟,聲音不斷。
飛舟沉重笨重,卻能精準誅滅外來者,像是操控者掌握着名單一般。
“這個……咳咳……給你。”
季町呼吸沉重,手似乎也有傷,無法抬起,只能把掌心捏着的鈴鐺遞給明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