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分不清前世今生,偶爾喊蒲玉矜,偶爾喊翟索,偶爾喊卓苔……
小款和大款也來回滾動,在氤氳的池水中隨着痛苦的呻。吟交纏,最後被丁銜笛吞入唇齒。
頂上的礦燈雕花模樣,落下的燈影像是花朵撒在池水中,隨波逐流。
丁銜笛吻開游扶泠的唇齒,安撫游扶泠躁動的靈力,“我在這裡。”
游扶泠在這個世界的身體是季涉竹在蝶水撿到的。
蝶水就在照洲邊界,這兒的靈脈雖在萬年前寂滅,卻因為婁觀天殘魂保存了一二。
萬年來拖人下水企圖寄生,路過的凡人和修士都抵不過這浩瀚的靈魔混合之氣,殞命在蝶水的不少。
久而久之,那也成了荒蕪之地,轉生的魂魄恰好隨水漂流,成了最佳載體,被帶回煉天宗撫養。
鋪墊了萬年的天絕和地盡成了世界運轉的自然因素,也能瞞過上天。
科技混亂,無人飛升,天尊也無法找到當年下界受罰的神女和她的骨頭蛇。
游扶泠過剩的靈氣隨着親吻進入丁銜笛體內,哪怕她修為很高,肺腑卻不如凡人。
或許還是原世界的那具身體更適合她。
心臟殘缺,也有辦法。
丁銜笛吻得溫吞,池水中的人卻不滿足這樣的廝磨。
游扶泠清醒了片刻,攥住丁銜笛濕漉漉的內杉,“你開小差。”
丁銜笛垂頭,長發濕漉漉地搭在游扶泠胸口,嬉笑着說:“你狀態不好,我開開小差怎麼了?”
“那練翅閣閣主和你有……唔。”
丁銜笛狠狠親了她一口,滿意地看着游扶泠嘴唇越來越紅,眨眼道:“看吧,你也開小差。”
她們身外的雜事實在太多。
游扶泠以前置身事外,不想管什麼天下蒼生,她光活着都是拖累,只是想讓媽媽更開心一些。
喜歡的人。
沒有可能的。
“這裡……安全嗎?”游扶泠伸手,摸了摸丁銜笛消瘦的臉頰。
不知是大荒之音的緣故,丁銜笛好像比從前更成熟了。
游扶泠許久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的時間是和丁銜笛同步的。
她本來神魂該消散天地,靠眼前人的骨頭墜入紅塵。
天性善良的凶獸和本該無情到一視同仁的新神本來也沒可能。
命運環環相扣,無情者有情,野獸不想要的人性還是回來了。
“安全。”
丁銜笛握住她的手,深深望着這張臉,“婚也結過好多次了,你現在的身板能行嗎?”
水下游扶泠的腿出踢了踢丁銜笛的腿,“你變成蛇。”
丁銜笛:“不要。”
游扶泠:“那你把我變成蛇。”
丁銜笛:“沒這個本事。”
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分清明的人不高興了,“你怎麼什麼都不行,那……”
丁銜笛往後一靠,濕漉漉的衣衫勾勒出她的身形,燈影灑下,這張臉早不是遙州的乞丐。
眉心的一點紅如同紅塵萬丈的標記,意味着她永遠不可能回到高天之上了。
“那就你來。”
游扶泠:“我不要。”
丁銜笛沒有說話,水下的兩個人因為擁抱纏在一起,近到水聲掩蓋游扶泠斷斷續續的呼吸,游扶泠率先閉上眼,丁銜笛喂了一聲,“這是耍賴吧?”
游扶泠往她濕漉漉的懷裡,“我是病人。”
她以前從不提這種話,因為誰都知道她是病人。
母親不愛聽,覺得她的寶貝肯定有恢復如初的一天。
父親不愛聽,認為她的繼t承人必須完美無缺。
很可惜不愛聽的男人也有備選品,游扶泠不算殫精竭慮,卻無時無刻繚繞着煩躁。
哪怕她看着是最安靜的。
“病人可以做這種事嗎?”最後一個前世的餘韻還留在丁銜笛身上,倦元嘉得知來龍去脈,誇張地說這事換她做不敢賭,又問丁銜笛,那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凡人有很多煩惱。
丁銜笛在一次次的輪轉中做過普通人,也做過貴人,有錢沒錢,依然無法阻止煩惱的增長。
哪怕她在現代世界衣食富足,父母對她也不錯,也無法做到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