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銜笛摸了摸鼻子,面具下微長的眼眸望向游扶泠,“難道我這張臉還不夠吸引你?”
游扶泠:“看膩了。”
她移開目光,望向被梅池狂熱注視的葬骨塔主司,試圖對比此人和記憶中祖今夕的身形有什麼不同。
電音如出一轍,結合司寇蕎說的被上頭帶走,定然是練翅閣閣主改的。
但為什麼呢?
丁銜笛說那不過是一道程序,這些年避世不出,只會為了關鍵人物出手。
譬如前往道院拯救余不煥的殘魂。
這樣的程序還有BUG,丁銜笛是不是還漏了什麼沒有說?
“一萬零一千靈石一次,還有更高價格的么?”
葬骨塔是天都外圍修士墳冢的靈台,據說落成也有練翅閣出的一份力,這周圍空曠好停飛舟,就把拍賣會放到了這邊。
都是修士了,早年還能挖墳找機緣,並不在意吉利不吉利的。
現場安靜,公玉家喊價的修士環顧四周,似乎覺得穩了,正要成交,忽然聽到一聲帶着濃重鼻音的喊價&ash;&ash;
“兩千萬靈石!”
這會丁銜笛也捂不住梅池的嘴了,司寇蕎都錯愕地看向梅池,心想若是拿不出這個數被練翅閣追殺自己是逃還是捨命陪君子。
“兩千萬靈石買個破蠟燭?就算是西海白鯊做的也不至於吧?都能在天都買一棟樓了。”
“果真是冤大頭大多啊,我可聽聞這蠟燭是要配合燭台的,不然根本點不亮,練翅閣真是黑心。”
“這聽着歲數不大啊,哪位敗家小姐來湊熱鬧了。”
“穿得也很普通,邊上的是她的僕人?”
司寇蕎聽到僕人笑了笑,丁銜笛也不太所謂,撓了撓游扶泠的掌心,“太後,可以成交么?”
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游扶泠瞪了一眼身邊笑得顫抖的劍修,台上一身重甲模糊面容的主司第確認:“兩千萬靈石一次。”
公玉家那邊也坐不住了,“這天燭兩千萬靈石太高了吧?大長老,我們還要買……”
“天燭也是我們要的東西,必須到手。”
“但主君的……”
台上的主司面具遮臉,面具下似乎是一雙藍眼,大長老回想幾日前在天極道院撞見的練翅閣飛舟。
這不是練翅閣閣主,但也和閣主脫不了干係。
這聲音不是丁銜笛,也很耳熟,似乎在哪聽過。
他皺着眉,忽然站在他身側的雙胞胎之一開口:“大長老,這聲音似乎是丁銜笛一行人中的丹修。”
“應在西海一戰中死去了。”
“丹修?”大長老倒是見過丁銜笛一行人收集魔氣的影靈,似乎是有一位丹修,也是大宗弟子,與丁銜笛的師妹有些瓜葛,“若是死了,又……”
“你又想提練翅閣閣主是丁銜笛了?”一直未曾出聲的老祖開口,低回的聲音帶着訓斥之意,“丁銜笛的底細你們難道沒有詳查?”
後邊的公玉家子弟齊齊噤聲。
大長老自從道院回來便胡言亂語,帶出去的人都只剩個頭,死得毫無痛苦之色,像是在美夢中死去的。
都是見多了風浪的修士,瞧見一籮筐的頭也毛骨悚然。
“老祖,我親眼所見游扶泠從練翅閣的飛舟下來,她與丁銜笛本就是道……”
“住嘴!”
他們這邊過分吵鬧,翅衛經過,猩紅的眼眸掃過,像是威懾。
新任主司偏頭詢問:“你們可要加價?”
梅池心無旁騖,一心聽着這人的聲音,袖擺被她抓得皺巴巴的,她倏然回神,又心疼地撫平。
白鯊送給她的外袍算是法器,不沾風霜雨雪,不畏刀劍相抵,也可以變換顏色形制,算是寶衣。
但上面已經沒有常年繚繞在祖今夕身上的草藥氣息了。
巴蛇盤在梅池手腕,餌人骨重如山,心跳卻比凡人跳得緩慢,所以活得也長。
梅池能入道是例外,祖今夕能修道也是例外。
巴蛇能察覺到萬年後這群人身上似乎都被無形的絲線操控,恍若萬年前有人提前布局,試圖改天換日。
能有這樣手段的,也只有款款了。
天尊哪有這麼好對付的。
阿扇要是不在輪迴中愛上這個天神,該有多好。
不然早結束了。
“我看對面不過是個冤大頭,回頭我們再買回來便是。”
“主君需要的丹藥才是重中之重。”
公玉家的弟子小心翼翼道,大長老急忙順着台階下,老祖頷首,他便對主司道:“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