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鳴的鯨魚被主司安撫,一襲黑袍的機械修士無奈地回復:“梅池,你不要天天找我。”
梅池那邊雜聲更多,練何夕權限更高,須臾鏡可以單向看見對方那頭的畫面。
練何夕做不到對梅池惡語相向,她也不知道自己語氣和從前一模一樣,只是祖今夕不會拒絕梅池,還希望梅池天天找她。
“為什麼不可以?你是一個人,我也沒有未婚妻,我在追求你。”
她說得一本正經,完全沒注意周圍等待飛舟的人眼神怪異,練何夕甚至看到了不少練翅閣機械師的嘲笑的面孔。
鱘師也是練何夕肢體的鍛造者,又是四大機械師之一,還是最年輕的那個,很愛玩鬧。
練何夕當然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梅池的。
她無話可說,正好這時候一架奪目的飛舟停到梅池眼前,“小師妹,我送你啊。”
梅池顧不上須臾鏡,高興地喊了聲二師姐,上了丁銜笛的飛舟。
“這不是最貴的那一架小型飛舟?果真被人買走了啊。”
不知何時來的鱘師站到練何夕身旁,眯着眼看畫面中坐上豪舟的餌人,“這位追求你的妹妹,家底豐厚。”
“你若是想嫁,閣主也不會阻攔的。”
練何夕拂袖離去,鱘師不懂她怎麼生氣了,“你別走啊,我有事找你。”
“二師姐,你什麼時候出門的?”梅池第一次坐在丁銜笛邊上,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坐在這裡游扶泠不會生氣吧?”
丁銜笛:“她會昏睡幾日,不會生氣。”
“昏睡?”梅池憶起那日看到的畫面,“你們也太……”
餌人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思忖半晌:“也太能搞了。”
丁銜笛:“是嗎?那你呢。”
飛舟劃破雲層,這條航線繞過照洲神鼎,巨物近在咫尺,能看到這懸空的青銅巨鼎冒着光芒,鼎中的樓宇也漂浮着,能瞧見不少走動的人。
應是隱天司負責文書的部門。
“我和阿祖嗎?”梅池低頭,白鯊皮化為的外袍依然在保護她,“阿祖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也不喜歡我。”
丁銜笛:“那你還喜歡她么?”
之前在道院,丁銜笛問過梅池這個問題。
當時祖今夕身份不明,還有在劍冢試圖趁亂殺了丁銜笛的前科。
如今她肉身已毀,神魂靠練翅閣才得以寄生在用新的身體里。
恩怨早就散去了,對丁銜笛來說,萬年前的小師妹暫時失去了,至少身邊的小師妹可以。
“喜歡。”
梅池這才想起須臾鏡還開着,上面閃爍着阿祖兩個字,對方似乎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怎麼……”
似乎被梅池發現了,須臾鏡鏡面陷入漆黑,梅池:“被聽到了。”
丁銜笛:“少來。”
餌人摸了摸鼻子,“被發現了。”
丁銜笛:“我送你過去後便要離開了,接下來的幾日游扶泠靠你照顧了。”
她的須臾鏡也消息很多,聲音頻繁得梅池有種二師姐是什麼開天闢地大人物的錯覺。
“靠我?你要走不帶游扶泠么?”
梅池並不詫異,丁銜笛本就是為了游扶泠來的,但不帶游扶泠就不對勁了,“是很危險的事么?倦倦說……”
“就是她托我的,明菁出事了。”
“她和她的母親還有妹妹一行人消失在照洲和除州的交界,魂燈還亮着,人t至少活着,可是倦元嘉的追蹤術都無法定位,那地方……。”
“是有結界?”梅池插了句嘴。
丁銜笛:“或許。”
“那我和阿祖一起去可以嗎?”梅池已經在天都找到了母親的骸骨,她知道明菁母親對她的重要性,“多個人……”
似乎想起自己在西海的累贅,梅池又蔫了幾分,“我修為好差,幫不了你們什麼。”
“一家人要分什麼有用沒用的,”丁銜笛的飛舟落在藏骨塔附近,她思考了梅池提出的話,覺得自己還要去個地方,“你每日來找祖師姐都做些什麼?”
梅池:“在門口等她放值。”
丁銜笛心想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都是祖今夕等梅池下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