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看向一身喜服的敦實丫頭,“你們族群生來便是吃餌人的,怎麼還喜歡上一盤菜了?”
梅池破口大罵:“t恁爹的才是盤菜!”
“喲,這盤菜還挺辣的。”邪修哈哈一笑,舌頭都掉了出來,更顯詭異,“為了這盤菜肉身都毀了?”
“小鯊魚,值得么?”
梅池:“哇你這臭女人,不得好死!”
她後悔沒在天都多學幾句罵人的話,此刻腦子嗡嗡,“沒見識的老東西,誰說餌人只有一種吃法了!”
練何夕:……
“這盤菜還挺好玩,我還沒進過餌人的身子呢,我……”
一聲巨響,巴蛇帶着人撞碎洞穴,整個山谷都塌了下去,那兩個屍傀直接埋進了廢墟。
梅池:“哇,這就是二師姐想要的效果嗎?道侶騰蛇而來。”
“這條蛇不錯,煉化之後或許可以做我的筋,”邪修又鑽入了另一具屍體,瞬間一柄長刀插入毫不設防的巴蛇腹部,蛇吟響徹山谷,沖向始作俑者。
倦元嘉:“此人邪術居然不依託靈力,也沒有任何修道的痕迹……”
她摟着明菁,懷裡的人奄奄一息,緊緊攥着倦元嘉的袖擺,不肯閉眼,一聲聲喊着娘。
宣伽藍與游扶泠訴說的從前翻滾,游扶泠也於心不忍,正當她安撫巴蛇之時,強烈的震動從底下傳來。
無數的堆血簌簌落下,亂石滾落,若不是練何夕扶住梅池,恐怕梅池都掉下去了。
被封印萬年的地氣從下面湧出,沖開無形的結界,很快一道熟悉的金色靈氣從天而降,化為一柄巨劍下落,精準地找到了躲藏在屍體中的神魂。
亂石崩裂的砰聲伴隨着乾屍碎裂的衣帛聲,一把赤金傘幽幽下落,籠罩了邪修的神魂。
這團看不清面目的神魂,掙扎着喊道:“是誰!居然能打開這道裂隙的源生結界!”
練何夕對那身影道:“此人交給我。”
倦元嘉懷裡的明菁雙目流下血淚,掙扎着不肯休息,“我……我要殺了她。”
結界已破,所有人的靈氣迴旋,丁銜笛第一時間封住游扶泠的經脈,怕她被自身靈氣衝擊。
“那你們自己分吧。”
地氣還在涌動,此處沒有封魔井,這源源不斷的地氣更像是從裂隙隱藏的空間鑽出來的,很快吸引了在結界外盤旋的機械仙鶴。
斷後的青川調把左右手的傀儡屍體扔了,看丁銜笛抱着游扶泠縱身躍入地氣最濃郁之處,正想喊人,一股氣流從天而降,鶴鳴伴隨着振翅聲,無數由礦氣催動的機械仙鶴從高空下墜,齊齊湧入冒着白光的地氣。
還活着的隱天司人站到使君身後,望着這似乎從九州各地來壓得天都黑沉的機械仙鶴,“我滴個乖乖啊,這什麼情況?”
“這下面還有個洞天?”
“這不是鳥巢了吧?”
“我們能下去么?”
青川調眨了眨眼,“方才丁銜笛是抱着她道侶跳下去了吧?”
她的下屬頷首:“使君,方才你們斷後發生了什麼?”
青川調:“看見了有人變成蛇,把自己的骨頭剖出來了。”
她依然心有餘悸,當時還想着不過是殺傀儡,丁銜笛都是殺過公玉凰的人,不用犧牲這麼大。
完全沒料到對方取骨以心頭血破開了結界。
熟練得像是這個萬年前的結界是她自己設下的。
萬山震動,仙鶴墜隙,群鴉盤旋,這山谷之中似乎有無數生物蘇醒,隆動不竭。
最後一隻仙鶴體型龐大,青川調還捏了一把汗,怕這麼肥碩的身體會卡在那,不料對方接觸地氣的一瞬,化為普通的白鶴,脖頸戴着雲朵花環,落下去了。
“那丁銜笛,是妖族嗎?我方才好像瞧見她的尾巴了。”
“妖族不是早匿跡了么?”
“那她道侶的蛇又是什麼,還會說話呢。”
“難道她是妖族少主?不可能啊,妖族萬年前便……”
黑雲散去,天光灑下,梅池眨了眨眼:“阿祖,我看見飛餅了。”
她一身喜服破破爛爛,唯獨蓋頭保存完好。
練何夕把仇人的殘魂收入瓷瓶遞給明菁,轉身瞧見一塊艷紅的蓋頭。
餌人灰頭土臉,不忘催促她:“阿祖,你戴還是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