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游扶泠還是覺得不夠。
“公玉家的人察覺了?”
游扶泠握着丁銜笛的手緊了幾分,“喬裝太麻煩了,你神骨不是覺醒了么,為什麼還束手束腳的?”
丁銜笛駐足,邊上是一家賣梨湯的小攤,熱氣繚繞,在冬夜裡聚了不少人。
她們隱在燈影暗處,影子撒在牆根,丁銜笛的低聲滾着笑意,“不愧是殺伐果斷的游阿扇啊。”
游扶泠:“愛說不說。”
她轉身要走,丁銜笛把她拽了回來,兩個人靠得更近了,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不是三歲小孩、五歲稚童,也不是十多歲半生不熟的丁銜笛。
游扶泠望進這雙如尋常人眸色的眼,“又嘲我。”
對方眉毛微微揚起,“這怎麼是嘲呢,某些方面我的確優柔許多。”
她坦然承認自己的缺點後貼了過來,下巴靠在游扶泠單薄的肩上,“你忘了自己是我的骨頭了?”
丁銜笛靠在游扶泠的左肩,游扶泠的手指點在她的肩膀,一戳一戳。
“所以呢,沒有我,你也不變不回無所不能的天神大人了?”
“怎麼感覺這句話……”丁銜笛還沒想到,游扶泠先開口了,“你是織女嗎?”
丁銜笛笑出了聲,“那我們要有兩個孩子?”
她也對這樣的神話嗤之以鼻,“你挑得動兩個小孩?”
丁銜笛就是丁銜笛,口頭不佔一點便宜。
游扶泠也笑了,“沒意思,我連孩子都做不好,怎麼會有。”
“某人還喊我娘親,真是變態。”
丁銜笛握住她還在瞎戳的手指,兩張改過的普通臉皮湊在一起也不賞心悅目,對她們來說卻是少見的經歷。
生來就萬眾矚目的人需要這樣的時候。
無人在意的巷口,燭火都不會關照的暗處,只有聲音逡巡,沒有收錄悄悄的親吻。
游扶泠:“這算於理不合嗎?”
丁銜笛替她整理了衣襟,“你就當成一場沉浸式劇本殺,差點忘了你沒條件玩。”
換別人這麼說游扶泠當成嘲諷處理,丁銜笛更像是事實陳述。
游扶泠覺得戳人好玩,纖長的手指點在丁銜笛的胸口,“有條件了。”
“你的心在我的胸口跳動。”
她的鬢髮被丁銜笛別到耳後,給出物理一顆心的人說:“我媽也不虧,她很喜歡你的。”
“她很難過。”
游扶泠在游家是冷血的繼承人,卻學陳美沁感受萬事萬物,“託夢這種事,對她來說是難以置信的。”
“是啊,她會罵我戀愛腦,說之前鼓勵我談戀愛太熱情了,一下談得轟轟烈烈,談出了人命。”
“她甚至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談的。”
朋友們在的時候,丁銜笛沒有任何穿書的端倪。
她在哪裡都能融入,還要帶着游扶泠一起。
朋友們不在,她們與世界隔開,是故事之外。
如同站在沉浸式密室中,找到安全通道,還差百分之十就通關的臨時情侶。
“我媽媽也問我了,我說我們……”
游扶泠難得露出難以言說的表情。
陳美沁是個很相信真愛的人,哪怕被真愛傷害得體無完膚,依然傻乎乎地覺得是自己不幸運。
真愛和真理一樣,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因為概率太小,就會成為傳說,得不到的人卻說得到的人是愚民。
“我們怎麼?”
丁銜笛握着她的手玩,粗糙的觸感,太新奇了,“網戀?”
“還是早就看對眼了,為了家族不得不偽裝敵對關係?”
“怎麼又是牛郎織女又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
游扶泠居然無法反駁。
“這些都是悲傷的結局,我不喜歡。”
丁銜笛手指摩挲游扶泠手指上偽造的創口,她比麻子臉還普通的臉也會因為神魂熠熠生輝,“偉大的作品很多主角要麼生離要麼死別,太不好了。”
“我們不需要偉大,也不需要流芳百世,只要……”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丁小款。”
游扶泠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