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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也同倦元嘉提過,沒有告訴她母親的真相。

明菁記憶還停留在前往道院之前。

她接受了練何夕說的後續,不太明白自己怎麼真和倦元嘉成婚了。

明瑕握住她手的時候,她還未收回落在倦元嘉身上的目光。

明瑕:“姐姐,我在你去道院之前就長這樣。”

她面色蒼白,在除州受的傷還未痊癒,看上去怪可憐的。

明菁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說:“還是長大了。”

姐妹倆坐在光下閑聊,偶爾能瞧見幾艘從頭頂掠過的飛舟。

倦元嘉沒有說話,她靠着軟榻,偶爾撥一撥香爐,拒絕了族老的一再商談。

明瑕想起倦元嘉之前的提議,眼神在二人之間回來,小聲問明菁,“姐姐,你忘了之前的事,那還記得倦姐姐么?”

明菁:“記得,我們很小的時候見過。”

她指的是那年長廊的初遇。

跳過道院求學的空白,明菁不知道她們成婚的契機什麼。

如今明家人在倦家庇護下生存,公玉家更是樹倒猢猻散,三大修真世家一家獨大。

若她們只是為了家族成婚,依照明菁對倦家人的了解,她們或許應該解除道侶誓約了。

明瑕見明菁傷勢不重,又看倦元嘉不走,又與明菁說了兩句從前便打算離開了。

離開之前,明菁問:“母親呢?”

“我想看看她。”

室內更安靜了,屋外殘陽如血,偶爾能聽到侍女走動的聲音。

這一瞬間,明瑕甚至聽到了池塘魚尾擺動的細微聲響,眼前出現裂隙洞穴里血色丹爐。

“你們帶明瑕小姐去休息。”

倦元嘉終於起身,侍女點頭,護送明瑕離開。

紙門合上,倦元嘉並沒有走到明菁身邊,一個下午她們沒有說過話,卻有無數次的對視。

香爐裊裊,在倦元嘉要開口的時候,明菁問:“我的母親,不在了嗎?”

倦元嘉:“是。”

她很了解家人在明菁心裡的地位,如果非要排序,自己或許連第三都要爭一爭。

有時候倦元嘉很嫉妒明瑕,她們一母同胞,先天佔據優勢。

明瑕可以肆無忌憚與明菁提要求,她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

不像她,提什麼都像交易。

修真世家與礦氣行這樣的商賈沒什麼區別,盤算幾乎寫在骨子裡。

一個家族也做不到沆瀣一氣,更何況枕邊人。

一輩子的孤單才是常態,只是倦元嘉既要又要。

如果那年那天她沒有跟隨族老前往明家本家,或許不會好奇到動心。

數年影響判斷,送出籌碼,甚至送出修為。

她最珍貴的多年修為如今在明菁身上,只要明菁想,甚至可以號令倦家,把她踹了。

過了半晌,倦元嘉問:“難道祖師姐與你提起過?”

練何夕來去匆匆,或許是為了梅池。

倦元嘉其他方面不羨慕,總在情愛方面羨慕這個和那個。

丁銜笛與游扶泠的至死不渝,梅池與練何夕的甘為餌料。

她與明菁相比之下都算普通,不過是家族聯姻,並沒有遼闊到需要與天地抗爭的地步。

“她說具體的你會告訴我。”

明菁長發垂落,方才明瑕給她梳了梳。

上面還有小姑娘給她的髮帶,似乎與倦元嘉是同一條,明菁也沒有問。

她的目光早在剛入內時便不動聲色打量過了。

侍女也告訴她這是她與主君的寢居。

倦家很大,哪怕她們住在一個院落,也沒必要住在一間房,睡一張床。

明菁本以為這婚是成給族老看的,這才發現這未來的一切與她設想的全然不同。

她未能留住母親,明家遭公玉家攪亂,近乎傾頹。

她的道院生活也水深火熱,還差點一命嗚呼,都是倦元嘉替她奔走。

倦元嘉側對着她,手指無聲地點着桌面,明菁道:“你好像很失望。”

明菁與倦元嘉性情相反。

族老也沒少提這二人也算般配。

一動一靜,t有明菁牽制着自家主君,也省得倦元嘉在外惹出什麼事。

明菁往那一站,就無人敢造次了。

當然,前提是這兩人不一起去賭坊。

梅池總說明師姐是平直的麵條,倦元嘉不認,說明菁是手擀的麵條,很有嚼勁。

只是幼年的經歷令她無法釋出情緒,有些微小的反應需要長年累月觀察。

連明瑕都不知道明菁的聲音起伏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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