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喜滋滋地道了別,掠過齊圳和白恕邊走邊道:“走吧,咱們去看看,這根釣線到底是長什麼樣的。”
三人一走,祁照眠頓時斂起了笑意,喚道,“月留。”
“屬下在。”
“找人看好牢里的那幾個人,別讓人給滅了口了。”
“是!”
月留領命而去,祁照眠環視林山倦的屋子,倒是清簡,屋裡一樣陳設也沒有,只有一張床一張桌。
換做旁人,必然要以為自己是故意冷落,可她倒好,在這樣的屋子裡邊也住得踏實。
她雖然是駙馬,可也畢竟是三品的林司,被人瞧見在自己面前如此做小伏低也不惱,反而洋洋自得,真摸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若說她沒臉皮,沒尊嚴,偏偏在外人面前又那麼凌厲。可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軟綿綿的如此順從。
“殿下,岑先生回來了,求見殿下。”
曉兒的通稟打斷了她的思路,祁照眠坐得腰身僵硬,這才站起身。
“給駙馬添床被子吧,天冷了,莫凍壞了她。叫岑先生去書房等。”
曉兒心裡開心,答應得也輕快。
祁照眠施施走出偏房,來到書房的時候,岑璃已經在椅子上端坐,見她進門,跪拜在地。
“岑璃見過殿下。”
祁照眠語氣溫和了些,掠過他坐在主位:“先生不必客氣,坐吧。”
兩人各自坐好,岑璃主動開口:“屬下離京這半年,清查江南那邊的情報網,解決了紀士寒安插的人手,如今,江南的局勢盡在我們掌控之中。”
江南是塊肥地,祁照眠滿意頷首:“先生辛苦了,本宮一會兒便將賞賜送到先生院里去。”
岑璃似有猶豫,半晌吞吐道:“為殿下做事,是屬下的榮幸,賞賜便不要了,只不過有一疑問,想請教殿下。”
“講。”
“屬下聽說殿下招了個女駙馬,請問這是何人為殿下謀划?”
祁照眠掀起眼皮瞧他一眼:“是本宮自行決定,先生以為有不妥之處?”
岑璃一噎,微微搖頭:“屬下不敢,只是這女駙馬是何用意?”
祁照眠收回視線:“朝中的老臣盯得太緊,找個女駙馬擋擋風聲罷了。”
岑璃這才放了心:“如此甚好,屬下聽聞殿下與其感情恩愛,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
猝然被打斷,岑璃驚醒,趕忙換成另一句話:“以為殿下失了鬥志,因此擔憂。”
祁照眠閉了閉眼:“並未。岑先生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岑璃聽出斥退的意思,起身離開。
這女駙馬,絕不只是個擋箭牌這麼簡單,看來,還真得會會她!
人走了,祁照眠才睜開眼。
女駙馬是何用意?
一開始確實是想做個擋箭牌,可這半年下來,此人給她的驚喜,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殿下。 ”
祁照眠抬眼,見是陳嬤嬤,笑意都真誠許多。
“陳嬤嬤,快來坐。”
陳嬤嬤笑笑,並未坐下,而是走到她面前,面色憂慮。
“老奴來,是想問殿下,可是與駙馬生了嫌隙?”
祁照眠一愣:“嬤嬤這話從何說起?”
陳嬤嬤嘆了口氣:“殿下與駙馬分房睡了這麼久,不是生了嫌隙又是什麼。”
祁照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畢竟大婚當天是她自己親口說和林山倦情投意合,現在有些倒是騎虎難下。
“我……並未與她爭嘴,她每日上朝起得太早,總擾本宮清夢,因此暫且分房。”
她勉強找了個理由,卻搪塞不了陳嬤嬤。
“可駙馬休沐時不也是分房睡的?您別怪老奴多嘴,實在是先皇後臨終前將您和陛下交予老奴照看,老奴見您夜夜獨守,實在擔心得緊。更兼方才聽聞駙馬還帶了個女人回來,這……”
繼續說下去指不定要上升到什麼高度,祁照眠深吸一口氣,乾脆把鍋都甩在林山倦身上:“她不願同本宮同住。”
陳嬤嬤一愣,隨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