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恕嫌棄地看着他,打馬離他遠了些。
林山倦梳理了這些年胡群貪污的所有款項,查抄之後一起裝入馬車,連同幾個最為虎作倀的衙役也一併押解回京。
武炎鎮的亂象得以懲治,被縣令欺壓多年的賬房先生被民眾推舉,暫時擔任縣令之位,屆時再派欽差下來重選縣令。
白恕徑直闖入胡群的後院,把他與趙宣的往來書信全部收好,這就是兩人勾結,販賣武炎鎮女子的鐵證!
事情如此順利是林山倦沒預料到的,如今她和葉溪各自的任務都已完成,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我們押着他回京,還要再往上查,你呢,打算去哪兒?”
葉溪看看南邊:“幫人幫到底,我同你們一路回京。若是他的主子在京城,得知這邊的消息,想必也會狗急跳牆,派人伏擊你們。”
她這意思是要繼續保護自己到京城,林山倦樂了:
“哎呀,幸虧我當初救你,要不然哪能承郡主這麼大人情。”
葉溪笑着推她肩膀:“言重了哈,出發吧!”
來時四騎,回去的時候卻是要再加上兩輛囚車,兩輛馬車,還有一堆幫忙押解的衙役,這速度自然也就慢了許多,恰好趕上今年的第一場雪。
他們停在離京城最近的金井,打算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出發回京。
這五個月的時間可不算短,葉溪算着明日恐怕就會分別,心中升起不忍,帶着酒敲林山倦的門。
林山倦是個資深酒桶,當然高興地把她迎進去。
桌上幾碟小菜,一壺熱酒,窗外是無暇雪景,處處都下酒。
葉溪慢飲一杯才嘆道:“今年的雪倒是晚,去年這個時候,雪已經下了幾場了。”
林山倦半閉着眼睛,品味酒液醇厚的滋味,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在執行任務。
潔白的雪地上,因為溫熱血液所融化的一小部分,她譏諷地瞧着死者,揚長而去。
那時候是多輕鬆,不像現在,雖然被金主好吃好喝養着。可也瞻前顧後有諸多顧慮。
“唉——”
她一聲長嘆,葉溪好奇地看過來:“有煩心事?”
林山倦搖搖頭:“不可說。”
葉溪輕笑:“我們如今也算得上好友吧?有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林山倦支着腦袋:“還沒醉了,喝醉了,就什麼都說了。”
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葉溪無奈地看她一眼又轉回來:“誰都有煩心事。”
林山倦瞧她一眼:“說來聽聽?”
葉溪嗔她:“怎麼,我的煩心事就是不喝醉也可以說的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講出自己的困惑。
第73章 她一定是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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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她一定是個殺手
這麼多年,她總覺得小時候最敬佩的兄長似乎變了太多,他的心思好似根本不在保家衛國上。
若說他為了感情一蹶不振,可明明是他果斷拋下熹和姐姐。若說他薄情寡義,可這五年,他所接觸的人又都有幾分像她。
就連嫂嫂,也是因為像熹和姐姐最多,他才願意娶。
這並非是她空想,而是那次酒醉,她親口聽兄長說——
“溪兒,你說……要在這世間萬千女子之中,找一個像她五成的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最像最像的人,卻也不過只有她一份姿容……”
那次之後,葉朗被葉老將軍抓起來痛打五十軍棍,幾個月都下不來床,卻仍舊死性不改。
回京之前,葉朗又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絕不會犯糊塗,葉老將軍才同意他一起回來。
可紀太師設宴那天,他分明還是沒控制住。
“……說實在的,兄長這幾年,武藝也荒廢了,兵策也沒怎麼提起。所以那日父帥聽說他被人打了,惱火至極,差點兒又把他罰一頓,好在母親勸阻及時,不然的話,唉……”
把葉朗打了一頓的林山倦:……
大約是葉朗也覺得被自己打了很丟臉,所以咬死也不肯說吧。
葉溪慢悠悠給自己斟了杯酒:“若是兄長再不能振作,日後父帥怎麼放心把南境交給他?我想為他分憂,可能做的也終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