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這一口飯也是要吃,哪怕是有人不願意孤再吃飯了。”
景昌帝覺得胸口上的那團火又燒過來了,燒得全身發痛,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任由火焰躥高,燒得他腦子成了灰燼,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他並未責備他做錯了,但是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窩裡。
離開乾坤殿,他依舊覺得後頭像是有一條惡狗在追,又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牢牢地捏在了掌心之中。
頭皮發麻。
呼吸困難。
恐懼像潮水一般把他淹沒。
他什麼都知道,他一直裝作不知道。
今晚是威脅,還是提醒?抑或是再給他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坐在帝位上的機會,還是再給他下手的機會?
把話說穿了,回不去了。
可縱然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有勇氣下手嗎?那一次沒有得手,便再沒有可能動手了。
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他那利刃似的雙眸。
他回到禦書房,依舊渾身滾燙,翁寶奉上了茶,他一把便抓住了翁寶的手腕。
翁寶驚叫,“陛下,您的手怎那麼燙啊?是不是發燒了?”
景昌帝眼前一黑,全身發軟,往前一倒。
最後的意識,聽到翁寶的再一次驚叫,“陛下!”
因著他今日大肆攆走跪在禦書房外的大臣,這些人離宮之後,便越想越覺得憋屈。
尤其是鐘禦史,他親眼目睹吳大學士當日吳大學士退朝之後的樣子,仿佛靈魂被抽走了。
那一刻他的眼底,全是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