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彥修，是汪老的學生，請問你是？”男人一笑，眉眼舒展，猶如雪水遇春。
“我是崔亦寧，之前和汪老遇到過，有過交談，我有問題想來請教她。”崔亦寧微笑不變。
未料周彥修一聽完，就眼露欣喜，“你就是老師總是提到的那個姑娘吧？快進來，老師等你很久了。”
崔亦寧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跟着人進去，一入眼，小院里竟然都是一些正在晾曬的中草藥，整個小院里散發著淡淡的藥草香。
崔亦寧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裡很像師傅的院子，只不過師傅的院子簡陋得多。
可惜一進門，一股沖鼻的味道就散出來，崔亦寧仔細一聞，川烏、馬錢子、鉤吻……
怎麼和她的那個藥方那麼像？
只不過是多了幾味藥材，還有一股不可名狀的腥味，讓人頭皮發緊，感到危險。
崔亦寧卻從裡面再辨別不出什麼來。
真奇怪。
“聞出什麼來了？”小老太太的聲音驟然出現在兩人的身後。
崔亦寧嚇了一跳，平復怦怦跳的心臟後開始報自己聞出的藥材。
這本就是崔亦寧以前做慣的事，鼻子早被師傅鍛煉得很靈敏。
隨着藥材報出的越來越多，小老太太臉上的笑意就越大，周彥修溫潤的臉色逐漸變得通紅羞赧。
見崔亦寧報完，汪老揚起拐杖指着周彥修說，“知道自己差在哪裡了嗎？”
“差在天賦。”
“這可不僅僅是天賦的問題喲。”汪老肉眼可見的失望，於是笑眯眯問崔亦寧：“幾歲開始學的？”
“十歲。”
“背過幾本書，看過幾個病人？”汪老又問。
“傷寒雜病論，四聖心源……還有師傅自己寫的所有醫書。”崔亦寧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即使如此，當初記所有藥材的藥用和製作方也哭了好幾場，學湯藥論也被師傅打了好幾回手板心。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
那就是學了十五年，汪老點點頭，“中醫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彥修，你還修西醫，心不專啊。”
周彥修面露慚愧，“學生……也喜歡臨床醫學。”
汪老沒再說什麼，看向崔亦寧，“丫頭，找我幹什麼來了？總不是拜師吧？”
“晚輩慚愧，晚輩是因為那天的藥方來請教汪老的。”崔亦寧露出和周彥修一樣的表情。
汪老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正要說些什麼，門鈴響了。
“看來今天客人挺多，彥修，去開門吧。”汪老發話，周彥修離開，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個。
崔亦寧問出心中的疑惑，“汪老，葯湯裡面還有幾味葯，我聞不出來，是什麼？”
剛才她就發現了，這老太太雖然滿意，但眼中的笑意未達眼底，那麼她一定沒有完全說對。
汪老看了她幾秒，臉上才真正揚起笑意，“看來老羅頭把你教的不錯，這藥方是你那天的，只不過老婆子我加了幾位藥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治療的病人是中了藍齡草的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