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崔亦寧敏銳察覺到謝知行情緒不對。
電光火石間,崔亦寧想通了崔欣妍的計謀。
很低級,謝知行是謝家的掌權人,不會看不出來。
謝知行被推到她面前,扔出幾張照片到她面前。
“你今天,幹什麼去了?”
強烈的,帶着質問意味的語氣。
崔亦寧抿唇,目光只在那幾張抓拍的照片上掃了一眼,就解釋道:“先去了惜春路汪公館,又和崔欣妍去了醫院。”
“去做什麼?”男人似乎極為執拗,盯着她的目光矇著層可怕的東西。
崔亦寧心裡不舒服,他們相處那麼長時間,她做了那麼多,謝知行還是不相信她嗎?
但她還是解釋了,“去汪公館找汪老,問她藥方的事,去醫院是因為我想知道崔欣妍想幹什麼。”
“現在知道了嗎?”謝知行聲音冷冷的。
“知道了,這些都是假的,你比我更能看明白,不是嗎?”
崔亦寧心裡隱隱不安,她覺得她有點過於信任謝知行對自己的信任了。
“藥方里有毒,是嗎?”
又是一句質問。
“是,一半都是毒,我想以毒攻毒,事實證明有點作用的不是嗎?崔欣妍給你看了什麼?”
謝知行把崔欣妍給的錄音放出來,冷冰冰的聲音在大廳響起,看到男人越來越冷的眼神,崔亦寧一下紅了眼,“你相信她?”
“你找謝安遠幹什麼?這麼容易想明白的事為什麼還要去找他?”謝知行驟然低斥了一聲。
謝知行覺得自己手裡握住的是流沙,握得越緊流的越快,他像是在害怕,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
也沒有人教過他怎麼處理這種情緒。
謝知行覺得自己瘋了。
兩個人都清楚這個是假的。
這是有人陷害,但是謝知行在乎,崔亦寧也在乎。
崔亦寧一下明白了,謝安遠是謝知行心底的一根刺,崔欣妍就是想加深這根刺。
不管真不真,當初她和謝安遠都有過一段。
謝知行要是喜歡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想知道,崔欣妍在圖謀什麼,想對你做什麼?謝安遠又想幹什麼?!這個答案滿意嗎?”
崔亦寧起身,直視男人那雙陰沉的眼眸,胸腔中滿是酸澀的疼。
心頭又開始後悔,她剛剛應該好好說話的。
她沒處理過這樣的問題,師傅他老人家也只教她醫術。
謝知行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周身的氣勢越來越冷,“你還留戀着他,還想着他,對嗎?”
“……對,就是你想的這樣。”崔亦寧委屈掉淚,正經解釋不聽,那就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她又不是求着他愛她。
得到確切答案,那股不安更甚,謝知行手一拂,茶几上印有山茶花的茶具落地,滿地碎片。
崔亦寧心頭一跳,淚珠掉下來,“謝知行,你心裡要是過不去這道坎,我們就——”
“瘋狗!”謝知行開口打斷她,握成拳的手微微顫抖着,冷聲吩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太太出門一步。”
崔亦寧一怔,接着是惱火,“謝知行,你這是囚禁,是犯法的,你腦子有病。”
“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嗎?”謝知行留下一句,自己轉着輪椅離開,林鐸愣了下,連忙跟上去。
一眾下屬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