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絮補充一句:“不好看。”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
葉仲雄瞅她兩眼,轉身坐回那張黑色皮質沙發。他勾了勾手指,立刻有人奉上一隻鐵桶,裡面傳出“吱吱吱”的叫聲,並散發出陣陣惡臭。
葉仲雄渾不在意,他慢悠悠從鐵桶里拎出小動物,黑乎乎的一隻,發出吱吱叫聲,露出尖利牙齒。再一細看,是體型兩倍大於普通耗子的噬鼠。
噬鼠聲音尖銳,正叫得兇猛時,那隻哈克芬冰狼優雅地支起身子,慢吞吞踱步靠近,立坐在主人跟前,等待進食。
叫聲一下子停了,甚至能看到噬鼠在瑟瑟發抖。
葉仲雄勾起唇角,把噬鼠往地上一扔。這隻兇殘的變種耗子還來不及逃跑,便被狼爪子一下按住,三兩下就拆吃入腹。
房間里頓時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葉仲雄抬了抬下巴,提着鐵桶的那人立即把裡頭剩下的幾隻噬鼠都放了出來。瞬間,哈克芬冰狼縱身撲去,時間不到五分鐘,地上的噬鼠都被啃食乾淨。
只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遺留在那。
葉仲雄看得分明,噬鼠在房間里四處逃竄經過這女人腿邊時,她一動不動,甚至連冰狼挨在她腳邊進食,她也不過淡定地後退一步,讓開位置。
的確是個膽大的,不管睡不睡,都得先把她的膝蓋給打折了。人生樂趣之一,便是把不聽話的獵物一點一點給馴服了。
葉仲雄伸出手,冰狼立刻親昵地舔了上去,他輕飄飄問了句:“還沒吃飽?”
哈克芬冰狼湊上去,朝他發出乖順的低嗚聲。
葉仲雄笑了笑,目光朝眼前女人望去。
冰狼頓時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順着主人的視線望去,它盯住那個白白瘦瘦弱不禁風的女人,擺出進攻姿勢,鋒利的牙齒滴着口水。
周圍人都是一臉樂呵呵看好戲的模樣,血腥暴力永遠是男人的摯愛,再加上美女雪白的肢體,這樣的畫面無論在什麼時代,都能霸佔最多關注。
多絮嘆一口氣。她這人雖然嘴不把門,可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出來對方想要她的命,說得再準確點,是想看她流血慘叫,垂死掙扎,這趣味要多低級有多低級。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覺得今天真有可能會折在這裡。
唉,才剛醒又要死,速度是不是快了點?她是不是沒機會殺回去報仇了?
古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摸着良心說話:“做老大的應該大度點,不能因為一句實話就要人的命,殘暴又小氣,底下人看了會心慌。”
不等葉仲雄開口,尤肯先替老大生氣,一臉憤恨惡意:“你這種沒眼力的,殺一百次都不夠!等冰狼把你活生生撕裂後,瀝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還要割了你的舌頭!”
多絮暗嘆,不,她不需要眼力,她有足夠的武力。
好吧,那是以前,好漢不提當年勇。
而且,話說都說了,還能吞回去不成?無論過去現在,她都會為她說過的每句話負責。
多絮鬆動筋骨,不抱希望地開口:“單方面的廝殺也沒什麼看頭吧?要不大方點給我個武器?”
葉仲雄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他笑完了,便勾了勾手指。
身旁立刻有人推出一台武器架子,上面全是冷兵器,彎刀,長劍,狼牙棒……什麼都有,材質看着一般,甚至有些還生鏽了,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東西。
多絮目光快速劃過,還有興緻評價:“有眼光,要看搏鬥還是冷兵器最有意思,謝了。”她邁步走到武器架子前,抬手取下看中的武器。
是一對匕首。
葉仲雄頗為意外,相比其他,她選的武器殺傷力最低。他以為是蜜罐里泡着長大的大小姐不懂行情,好意提點一句:“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選個殺傷範圍大的。”
“不用。”
葉仲雄眸色深沉:“你大概率會死,或者,比死更慘。”
“我知道,所以剛才說話無所顧忌。”多絮氣定神閑,抬頭朝他一笑,“你們這種人,哪怕我跪地求饒,結果也差不了多少,那幹什麼憋着自己?想說就說唄。”
她眼底的蔑視藏不住。
葉仲雄嘴角勾起,目光卻冰冷:“看不上我們?”
多絮本欲點頭說是,但想起以前一場會議,那次主要是探討哈剋星後續政策處理,會議上有位專家說了句話,她記憶尤深,此時便說了出來。
“不怪你們,被強制教化那麼久時間,多少都有點心理疾病。”她咧嘴一笑,“何況是星球最窮困落後的區域,沒有規則約束,忘記怎麼做人了也情有可原。”
她拿衣角擦拭匕首:“人有人的活法,蛆有蛆的活法。”擦乾淨了,她朝刀刃輕吹一口氣,似笑非笑,“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一句話點燃了房間里所有人的情緒。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