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別胡說,沒這回事。”
安妮夫人哼一聲:“我哪裡胡說了?李子悅對你沒意思?”
“嗯,沒意思。”
安妮夫人見兒子睜眼說瞎話,眉毛都豎起來:“你還敢騙我?就李子悅那情商,在我眼前跟白紙沒區別,她這年紀的女孩子藏不住感情!”
“好吧,也許人家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對我有過幾分好感。但你都一年多沒見她了,你怎麼知道她現在還喜歡?”
安妮夫人歪理歪不過兒子,捏住他面頰,沒好氣道:“說,是不是你使壞讓她死心?”
吳天甲拿她沒辦法,說實話:“跟李家聯姻不是一個好主意。”
安妮夫人一怔,鬆開手。
恰好吳璉也看完數據,聞言,他抬頭望來,笑了笑:“哦?說來聽聽。”
“李家做事太招搖,好幾件事都踩到政府底線。如果上頭派人來查,殺一儆百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李維。”
吳璉同意兒子看法,他也不想跟李家走太近。生意上合作沒問題,光明正大,但聯姻之類就免了,吳家家大業大,他不想被拖下水。
想到首都星的態度,吳璉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李維跟聯邦走太近,也不怪他,李家當時能起來,就有聯邦政府的放水和支持。”
吳天甲並沒過多評價,只說一句:“眼光不夠遠。”
吳璉見這小子口氣這麼狂,揚眉一笑,有心打壓:“唐臻上將已死,你還對同盟政府有信心?再打一仗未必能贏。”
“能贏。”
吳璉挑眉:“為什麼?”
“聯邦政府心不夠齊,各方勢力尤其是軍工勢力只想趁戰爭賺好處,只要短時間不能贏,他們就得不到足夠利益分攤,內部會先亂。”
吳璉笑了。
他有時候是真想不通,全家上下都是做生意的,怎麼偏偏生了個對政治有興趣的兒子。“所以,你還是堅持考十二區的軍校?即便我掐斷你經濟來源?”
吳天甲抬眸,黑眸熠熠生輝:“當然。”
“星際聯考也快了吧?”
“還有幾個月時間。”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星際聯考來臨之前,聯邦商隊先抵達哈剋星。這次的交易量是歷年之最,港口停靠的飛船一眼望不到盡頭。
李子悅跟在她哥身後,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她對這些虛偽的寒暄提不起興緻,臉上笑容都快僵硬。
唯一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就是想趕快看到聯邦那邊的參賽者。去年地下賽,聯邦雖然贏了,但也殘了好幾個,今年肯定會替換新鮮血液。
熬到天都暗下去,她總算應酬結束,拿到了這屆選手資料。
李子悅坐在休息區喝冷飲,冰涼的口感將滿身暴躁感都給壓下。她吸完最後一口,自言自語:“總算又活過來了,我寧可繞操場跑五十圈,累死都比笑死強。”
一道修長的身影擋在眼前。
李子悅抬頭一看,坐直身子:“喲,你也來了。”
吳天甲輕輕“嗯”一聲。
他今天劉海都往後梳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燈光暈黃中,少年穿着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整張臉都毫無瑕疵。這樣的穿搭,將他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的矛盾感完美呈現,既有少年風發的意氣,也裹着成熟男人的深沉。
吳天甲目光深邃,手裡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晃動,眺望遠方賓客聚集處,不知在思考什麼。
知道他好看,李子悅還是看呆了眼。
輪廓分明的臉轉回來,吳天甲垂眸看她。
李子悅立即回神,白了他一眼:“看來你很適應剛才的場合么,如魚得水。”
“還好。”吳天甲在她身旁坐下,將紅酒放一旁。
李子悅斜眼瞅去,從這廝的反應來看,應該沒發現她剛才的注視。李子悅暗暗鬆一口氣,問道:“找我幹嘛?有事直說。”
“離開賽還有一周,我幫你集訓那三人,做戰略布局。”
李子悅不敢相信:“免費?”
吳天甲被她的神色逗笑:“不收你錢。”
“你會這麼好心?說,有什麼陰謀!”
吳天甲沉默,覺得該從外界多施加點壓力,才能逼出那女孩的馬腳。而且,他的確對那女孩關注太多,時間一久,恐怕看出端倪的人會越來越多,是時候找個理由了。
讓他想想,用哪個理由比較合理?
樂於助人?不,不適合他。
安傑的想法可能更隨大流,雖然輕浮了點,有用就行,就那個吧。
吳天甲稍稍扯松一些領帶,扣開領口第一顆口子,他眼帶笑意:“那個叫多絮的女孩子,我覺得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