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磚上,雙膝碎裂,想要站起來等同於做夢,穆家老祖沒有強行讓自己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像個正常人。
他隻是想要一份體麵。
於是,他抬起手用破舊的袖子擦拭乾淨嘴角的鮮血,手指整理了妝容,有些費力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子,他望向天空。
雨水滴答打在麵孔上,冰冷的瞬間回憶起從前。
這種感覺很熟悉。
回響起這一生走過來的路子,偏了,歪了,啥也沒管,啥也沒做好,就要走了。
人活著,總要給自己一份體麵。
即便到了最後要死前,總該有點宗師的樣子擺在這裡。
錯了。
就是錯了。
沒什麼好不承認的。
想殺那年輕的孩子,是想的。
奈何人家師傅出場了。
動了殺心,必然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穆家老祖在等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狀態產生。
又不是什麼得道高僧。
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頂多算個打醬油的人物,在這一場生死戰中承擔最後用來發泄的角色。
可......
人生中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走完一生的嗎?
碌碌無為,半生愁。
不知存在的意義如何,匆匆忙忙走完數十年歲月。
人至青年而迷茫,犯了錯,下半生走入墳墓。
人至中年而頹廢,想乾事,恐下半生太短,來不及享受。
人至晚年,萬事皆晚。
臨死間,想到這些,穆家老祖忽然有了感悟,他的氣息在陡然間升起,又以一種平靜的姿態走過這一度,在垂死之時達到巔峰。
化勁,六層!
所以,站在這一層,他又看到了一些東西。
穆家老祖最後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葉臨:“您剛才的氣息間,藏著對穆家的些許殺意,是嗎?”
葉臨:“你感受到了?”
穆家老祖:“穆家從未與葉先生有過糾葛。”
葉臨眼睛一沉:“但你那不成器的子孫曾經做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葉臨:“殺了我徒兒的親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