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昀到了茶莊,熟門熟路地進了一間包廂。
包廂里人不少,全都坐在蒲·團上,分列長桌兩邊。桌上水汽繚繞,茶香四溢,頗有那麼點寧靜致遠的意思。
譚順年正在洗茶,瞧見來人,忍不住“呦”了一聲:“我說,誰又惹咱們蔣二少了?”
一屋子人齊唰唰看向蔣承昀,依然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帥臉。
沒有表情,就意味着沒有高興,但也沒有生氣。
不知道譚順年是怎麼看出有人招惹他了?
不過他們不比譚順年和他的關係,譚順年敢打趣他,他們可不敢。
蔣承昀坐到譚順年身邊,譚順年招招手,一名穿着褐色青絲薄衫配亞麻褲的年輕侍應生端了茶盤過來。
譚順年遞給他一盅茶:“先喝口潤潤嗓子。”
是涼茶,裡邊浮着冰塊,一口下去都激嗓子。
蔣承昀看向他,譚順年嘻嘻一笑:“涼茶敗火,怎麼樣?”
蔣承昀沒吭聲,將茶一飲而盡。
“別拘束啊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該嘮嘮。”譚順年招呼大家,“別咱們蔣二少一來就冷場了,整的他和個煞神似的。”
一群人笑了起來,又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譚順年一邊燙杯,一邊湊近蔣承昀:“怎麼著,宋知心真不打算幹了?”
蔣承昀冷哼一聲,擠出四個字:“不識抬舉。”
“人家用得着你抬舉嗎?”譚順年點了點自己的手機,“新聞可都推送了,人是她從天台勸下來的,容晶酒店這次的風波是她給你化解的。你就沒想,要是剛才那人真縱身一躍,你接下來得多少麻煩?就你蔣家那些個好兄弟們就得在你爺爺跟前好好誇誇你,前腳收購一家酒店,後腳就鬧一樁命案出來,嘿,厲害!”
譚順年說著,還豎起大拇指,將陰陽怪氣拿捏了個十成十。
“這新聞一出去,其它各大酒店管理層再稍微那麼一打聽,搶破頭要請她過去工作,你信不信?還不識抬舉,人家稀罕你抬舉么?”
蔣承昀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容:“好啊,那我就看看,他們是怎麼搶破頭的。”
譚順年嗅出了危險的氣息:“你想幹嘛?”
“不幹嘛啊。”蔣承昀將空杯子往前一遞,示意他給自己斟茶,雲淡風輕地說,“她想找工作,那就找啊。”
譚順年:“……”
他聽出來,宋知心是別想找到工作了。
心裡為宋知心默哀了兩分鐘,譚順年轉而道:“跳樓的那個黎東你查沒查?”
那個人是可疑,南城那麼多酒店,為什麼偏偏選擇在容晶跳樓?是不是故意想給蔣承昀找麻煩?
“查了。”
在來的路上,白楊已經將調查結果給他看過了。
“還挺巧的。”蔣承昀說。
“怎麼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