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晚和祈墨淮同步拉住馬的韁繩，勒馬轉了一個方向，看向雲珩，並未下馬，便見他急忙道。
“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二人如此急着出城。”
雲珩說話時，語氣還有些喘，他知道祈墨淮馬術精湛，但不知道他這個妹妹的馬術也這麼好，二人旗鼓相當，並駕齊驅。
方才若不是城門口的士兵攔住他們，此刻他們恐怕早已出城。
知道雲珩和昭雲帝一直在尋找渡生門的人，祈墨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殿下為何出現在這裡？”
還有緊跟而來的昭雲帝和楚安一行人，昭雲帝何時又搞起了微服私訪這一套。
雲珩看了一眼匆忙趕來的昭雲帝。
“孤和父皇正打算去謝府拜訪，途中見你二人策馬，便追了上來。”
聽他這麼說，雲棲晚忽然回想起，出府前謝瀾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原來是這對父子微服私訪謝府。
但也不打算將天辰山的事告知他們，直接道。
“外祖父、表哥、義父他們都在謝府，殿下請便。”
見她又要走，雲珩策馬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晚兒等等。”
他記得楚安向謝府遞了帖子，外祖父和表哥應該也知道，父皇和母後想見的人是誰。
可她如今出現在這，他倒不會誤會她是在迴避，定是發生了對她很重要之事。
若不是他往車外看了一眼，他們便要錯過了。
看到雲棲晚眼裡的不悅，又立即解釋。
“我不是要攔着你們的去路，也不會逼問你們去處，只是父皇年紀大了，許多年未騎馬，追來已是不易。”
“你若要遠行，能不能親口跟他道個別。”
雲珩本想加一句：‘避免父皇擔心’，可又被他的理智壓了回去，他怕惹毛了面前的人，回懟一句‘干她何事’。
被自家妹妹嗆幾句事小，父皇拖着那把老骨頭，還做了當街策馬這種出閣之事，若還沒追上，那得有多遺憾。
雲棲晚本不想搭理雲珩，可抬頭看昭雲帝緊緊拉着韁繩，拚命揮着馬鞭，楚安在一旁擔驚受怕的神情，壓下心底的急躁，鬆了鬆手中的韁繩。
見她暫時沒有動身的打算，雲珩狠狠鬆了一口氣，心底又隱隱泛起一絲喜悅。
這是他第一次勸解妹妹成功，嗯，再接再厲。
須臾間，昭雲帝也帶着楚安趕到，馬兒忽然停下，昭雲帝差點被甩飛出去。
“陛下小心……”
“父皇小心……”
就連雲棲晚心中也不自覺一緊，電光石火間，祈墨淮飛身上前，帶着昭雲帝穩穩落地。
楚安和雲珩見狀連忙下馬，查看昭雲帝是否受傷。
“父皇/陛下，可有受傷？”
昭雲帝朝他們擺擺手，安慰道。
“多虧墨淮救得及時，朕無大礙。”
說完，便看向雲棲晚的方向，只見她已經翻身下馬，牽着走過來。
昭雲帝眼尖地看見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擔憂，主動開口，誇讚道。
“我從不知，你竟有這般精湛騎術，我這把老骨頭追了許久都沒追上。”
祭祀那日，他方知道雲棲晚會武，如今又有絲毫不遜色於男兒的騎術，他這女兒，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他如今才明白，敬之從前說的，若這孩子對那個位置有一絲興趣，他和雲珩估計早就投胎八百次了。
隱藏得如此之深，殺他們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
“你……”
昭雲帝和雲棲晚同時開口，又同步頓住，昭雲帝笑了笑。
“和墨淮有急事要出城？”
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問她為何要出城，去往何地，也沒有質問她為何不在謝府等她。
雲棲晚點了點頭。
“嗯，出城有些事。”
彷彿早就料到她不會主動交代，昭雲帝繼續道。
“打算何時回來？”
雲棲晚猶豫片刻，如實道。
“歸期未定。”
聽到她說不知何時能回來，昭雲帝心思流轉片刻。
“那待你們回來，我再來謝府，可好？”
看着他額間滲出的細汗，被韁繩勒紅的手心，以及那卑微的語氣，生怕她拒絕的眼神。
雲棲晚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而是看向雲珩。
“今日別去謝府了，帶他回宮吧，宣個太醫給他看看。”
“墨淮，咱們走。”
說完，便翻身上馬，又神色複雜地看了昭雲帝一眼，隨即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