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旨意是本公主親自替你們求的。”
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艱難,她從未想過要把與郭氏一族的恩怨,牽連這些無辜女子身上。
昨夜她特地給雲珩送了一封信,免去這些人的責罰。
可如今看來,她們並不無辜。
她雖然不喜歡為難女人,但敵人例外。
猶如晴空霹靂,腦海里轟的一聲,郭綺兒癱坐在地上,她沒想到,那旨意竟然是雲棲晚替她們求的。
今日出門時她原本還有些猶豫,不願來謝府門口給眾人觀賞,可她又想在小郭氏面前露臉,替自己謀一門好的婚事。
權衡之下,她還是來了。
如今才反應過來,雲棲晚將今日這一切都算計在內,也提前給她們留了退路,是她們自己利欲熏心,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將自己逼上絕路。
不,她不甘心就這麼被毀了,思及此,郭綺兒爬到雲棲晚腳邊,拉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
“公主,臣女知道錯了,求公主再給臣女一次機會,臣女發誓,今後不會再犯。”
“郭氏已經沒落,若臣女今日又失了清譽,臣女真的就只能絞了頭髮,上山做姑子了。”
見方才還趾高氣昂的郭綺兒態度驟變,她身旁的人也跟着求情。
“求公主饒命,再給臣女們一次機會。”
紅螺在郭綺兒求情的那瞬間,便暗示謝府小廝調動百姓的氣氛,此刻聲音嘈雜,壓根聽不清郭綺兒這些人在說些什麼。
雲棲晚居高臨下地看着朝她求情的人。
“本公主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沒有珍惜,憑什麼會認為本公主會給你們第二次機會?”
“你們也不用跟本公主說什麼同為女子,何苦相互為難的話,郭侍郎都參本公主不守女德了,本公主又何必在這裝模作樣。”
說實話,郭卿回那摺子寫得輕些,參她大逆不道更為合適。
瞧着雲棲晚無所顧忌的模樣,郭綺兒心裡直打鼓。
“難道公主就不在乎名聲嗎?”
昭雲世家中,即便是再頑劣之人,多少都會顧忌些名聲,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
“名聲是什麼玩意?本公主不在乎。”
她若是在乎這玩意,早就被那老妖婆和謝若木磋磨沒了。
“你……”
郭綺兒語塞,爹爹教導過她,與人談判時,要找到對方的弱點,可這雲棲晚彷彿有金剛不壞之身,怎麼戳也戳不動。
為今之計,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公主,求您饒過臣女等人一命。”
看到她開始偃旗息鼓,雲棲晚仍覺得不夠,幾句話直接將她干趴下。
“繞過你們?說得輕巧,若今日你們奸計得逞,你們可會繞過本公主和謝府?”
郭綺兒:“……”
她們當然不會,不僅不會,她們還會在一旁笑她活該,恨不得踩上一腳。
“本公主又不是觀音菩薩轉世,玩以德報怨那一套,你們既敢算計本公主,就別想着全身而退。”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可捨不得傷害自個兒。
“紅螺,將郭氏女眷抄寫的女戒全部送進宮,轉告昭雲陛下,本公主不接受今日的道歉。”
“是,奴婢遵命。”
得到雲棲晚的指令,紅螺便開始摩拳擦掌的指揮人將那些抄好的女戒裝到馬車裡。
“不,不可以……”
不只是郭綺兒,連那些一直未說話的嫡系也驚慌道。
“不,求公主恕罪……”
三天抄三十遍,是個人都抄不完,今日她們帶來的都是花高價請人抄寫的,雖然抄的人已經盡量模仿她們的筆跡,可哪裡經得起宮裡那些老學究的鑒定。
她們看得出,最開始雲棲晚只是想戲耍她們,並未真正想處置她們,她們跪一跪此事就可以揭過了,可那該死郭綺兒偏偏要去招惹她。
如今鬧到御前,這可是欺君之罪,不僅會連累她們的夫君和兒子,甚至還會連累郭氏一族。
郭綺兒這個目光短淺的賤妮子,跪一跪怎麼了?還大言不慚地說毀她們清譽。
從她們眾目睽睽站在謝府門口,準備陷害雲棲晚的那一刻起,那勞什子清譽早就沒了。
難不成站着的清譽要比跪着的清譽高級?
見小郭氏恨不得要撕了她的表情,郭綺兒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有本事就去瞪雲棲晚,瞪她做什麼。
若不是小郭氏無能,一直當個啞巴,她也不至於替大家出頭。
況且,她只是自保而已,她沒有錯。
雲棲晚懶得搭理這些人狗咬狗,餘光瞟到趴在牆角看戲的雲知檸和謝音希,眼神示意她們縮回去。
“紅螺,這裡交給你,我去給外祖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