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禮不僅學識淵博,還極其嚴厲,以前時常替他老師考教他功課,他沒少挨這人的板子和訓斥。
所以他對謝知禮的恐懼是刻在骨里的,即便長大了也揮之不去。
看他這副不成器的樣子,謝知禮瞪了他一眼,還是耐心解釋道。
“男尊並非說男人生來高貴,而是說男人應該像天那般高遠、強大、無私。”
“女卑更不是說女子生來卑賤,而是說女人應該如大地一般包容和謙遜。”
“男尊女卑,強調的一陰一陽,各安其位,陰陽調和,是世間萬物運行法則,你竟然……”
說到這,謝知禮氣不過,又想去踹張戚正一腳,卻被他躲開,只見他乖巧認錯道。
“學生知錯。”
雖然他從來不是謝知禮的學生,但認錯的話多年來還是這一句。
祈墨淮知道張戚正是個什麼性子,懶得同他計較,看到郭卿回眼裡的不甘心,嗤笑。
“郭卿回,你別忘了,生你養你之人也是女子,你看不起她們,這與你看不起自己又有何異?”
如果認為女子卑賤,那由女子孕育出來的男子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祈墨淮眼神一一在眾人身上掃過,語氣冷冽。
“諸位聽好了,若日後再讓本世子聽到任何欺辱女子的言論,本世子聽一次打一次,絕不留情。”
張戚正雖然慫,但又有那麼一丁點豹子膽,張了張嘴,但又沒敢說。
看到他欲言又止,祈墨淮好心道。
“張大人如果有不同的想法,儘管說。”
不過至於聽不聽,就看他心情了。
張戚正猶豫片刻,還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若平西王世子是郭侍郎,你會如何做?”
老師說過,既然笨,那就多問問,不恥下問總能學到東西。
忽然被提及的郭卿回連忙搖頭,示意這話不是他問的,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是無辜的,他再也無法承受那多餘的一腳了。
“既不如人,何必言人,將欲治人,必先治己,不議他人是非才是君子所為。”
說到這,祈墨淮走近郭卿回,嘲諷道。
“自知者明,若郭侍郎從小便缺失這品質,覺得他人的幸福刺痛了你,大可以上奏參本世子,本世子無懼。”
他的阿雲雖不是什麼弱女子,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張戚正思索片刻,覺得祈墨淮說得有幾分道理,朝他深深行了一禮。
“受教了。”
欺負弱小,也並非君子所為,若是看不慣他人‘濃情蜜意’,上奏參男子也是一樣的。
郭卿回若是知道他內心想法,一定會抓狂,其他人是弱女子就算了。
但云棲晚充其量只能算得上女子,弱字與她絲毫不沾邊。
見呼聲一邊倒,謝知禮繼續添油加醋。
“陛下,可憐老臣那外孫女,這幾日噩夢連連,人都瘦了好幾圈了,求陛下主持公道。”
郭卿回簡直要被謝知禮倒打一耙地發言,快錘到土裡去了,昨日才發生的事,哪來的噩夢連連,又如何會瘦了好幾圈?
“陛下,臣自知有錯,對不住南離長公主,但謝府的人昨日圍追截堵,不讓郭氏女眷離開。”
“任其被眾人圍觀不說,還押着他們跪着那麼久,賤內昨日回府後便病倒了,府醫說只剩一口氣了,其他人還鬧着要尋死,求陛下做主啊。”
胡說八道的賣慘,他也會。
聽到小郭氏只剩下一口氣,眾人心裡的天平又悄悄偏了些,鬧出人命就過了。
見郭卿回玩自己剩下的,謝知禮立馬換了戰術。
“郭侍郎口口聲聲說郭氏女眷清譽已失,老夫請問這清譽是如何沒的?”
“她們被數不清五大三粗的男子圍觀了那麼久,清譽如何還在?”郭卿回道。
“照郭侍郎這麼說,被男子圍觀便失了清譽,那郭氏女眷自做主張到謝府,見到晚兒前,清譽便已經沒了,如何能把這罪名安在她頭上?”
郭卿回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又見謝知禮道。
“難不成郭侍郎認為,站着陷害人就高貴?跪着替信王的亡母祈福就卑賤?”
第334章 放郭氏一條生路
郭卿回知道這件事他爭不過謝知禮,便迅速轉移話題,指責道。
“那昨日謝府的人攔着郭氏女眷,不允許她們離開,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