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中越氣,一時間急火攻心,哽在喉嚨的那口血便噴了出來。
“皇兄,臣弟……冤枉,臣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昭雲,絕無私心,請皇兄……明鑒。”
說完這番話,雲諫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在地上不停地喘氣,仇恨地看着雲棲晚。
母後說得沒錯,這丫頭生來便是克他的,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婦人之仁,應該一把將她掐死。
昭雲帝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攤血。
“信王雲諫夥同江氏,殘害忠良,關入天牢,擇日候審。”
“楚安,將人帶下去。”
“臣遵旨。”
眼見雲諫就要被楚安帶走,張戚正連忙跪在地上請命。
“陛下,信王一早就準備好了人證,由此可見,他定是提前知道邊關之事,卻遲遲隱瞞不報,其心可誅。”
“今日若江清芷真的被證實靈虎國皇太女的身份,忠勇侯府便會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與之交好的謝府和平西王府自然也逃不過。”
“如今忠勇侯父子已戰死,若陛下再對平西王府心存芥蒂,試問昭雲還有何人可領兵出征,迎戰臨泉與靈虎?”
“陛下,臣認為,信王勾結外族,煽動民心,意圖挑起暴亂,證據確鑿,應立即處死,以儆效尤。”
只將雲諫押入天牢,此舉分明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如何服眾?
昭雲帝眼沉如水,臉色鐵青。
“張戚正,你這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陛下恕罪,臣只是……”
擔心一根筋的張戚正被拿去祭天,在他把人得罪死之前,祈墨淮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張大人,陛下有陛下的考量,休得冒犯。”
就看在雲諫今日如此‘給力’的份上,他值得被‘明目偏袒’。
若雲諫今日死了,短時間他們去哪裡找這麼好的‘神隊友’。
從頭到尾,殺了雲諫都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要的是借他之手除去那背後之人。
若雲諫死了,今日他們要想洗清江清芷的身份,定然不會如此順暢。
“張大人,當務之急,平定外患才是關鍵。”
張戚正知道祈墨淮說得有道理,但站在他的角度,還是無法理解昭雲帝的做法。
況且祈墨淮話雖在勸他,不過他那憤恨的表情也是很不服氣,可見他心中對昭雲帝的做法也是極其不滿。
平西王世子不僅能大度原諒他從前的冒犯,今日還能為了昭雲百姓如此忍辱負重,如此大義之人,他就算丟了這條命又何妨?
“陛下,臣知道忠言逆耳,可臣……”
祈墨淮若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定會翻個大白眼,倒也不必將他說得這般好。
猜到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雲珩也連忙勸阻。
“張大人,為臣者,君命不可違。”
既然知道是逆耳之言,就不要說出來,否則真把父皇架在火上烤,張戚正也得被油烹。
明明可以相安無事地活着,何必要互相折磨。
雲珩這句話說到了張戚正死穴,他雖然不怕死,但最是奉行老祖宗的話。
心不甘不情願地閉了嘴,可是人都看得出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抗議。
死死攥住手心,昭雲帝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一掌拍死張戚正這個‘亡命之徒’。
“眾卿家對朕的決定可有異議?”
固然昭雲帝明面上是徵求眾人的意見,可為官數十載,今日上朝的大臣們都能聽懂他話中的隱含之意。
“陛下聖明。”
他們雖然也贊同張戚正的說法,但他們沒有張戚正命硬,只敢在心裡贊同,不敢出聲。
天子之心,難以捉摸,今日昭雲帝能偏袒雲諫,明日也能殺了雲諫。
要想見證歷史,前提是他們有命活到明日。
若他們沒猜錯的話,昭雲帝今日之所以會放過雲諫,並非有心偏袒,而是想利用他與以雲棲晚為首的謝氏一族抗衡,然後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
他們的俸祿也就那麼點,此事還是不參與為好。
“既然如此,楚安,將人帶下去。”
“是,陛下。”
見雲諫和江母被帶出大殿,昭雲帝重新坐回龍椅上,天子威壓盡顯。
“如今敵軍來犯,眾卿家可有良策?”
祈敬之與祈墨淮對視一眼,兩人齊齊上前請命。
“陛下,臣願領兵出征,迎戰臨泉與靈虎兩國。”
陸准也跟着跪下。
“陛下,臣願隨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