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雲帝不會讓他死,但也不會放任他安然待在昭雲朝堂,只有他遁入空門,方能讓各方平衡。
雲棲晚瞳孔微震,隨即朝雲思衡福了福身。
“我代昭雲百姓在此謝過。”
雲思衡的視線停在已故信王妃的畫像上,久久未曾移動。
“三年,雲棲晚,我只給你們三年的時間,屆時無論是何結果,我都不會再插手。”
“三年,足夠了。”
若三年他們還未能安置好那二十萬大軍,昭雲江山還是趁早易主得好。
“桌上是我給檸兒準備的新婚賀禮,你一併帶走吧。”
拿起桌上的禮物,雲棲晚並未多言。
“好。”
待雲棲晚離開後,雲思衡才拿出同樣早已準備好的兩份禮物。
新婚賀禮他其實準備了三份,但她們一個是江凌霄的妹妹,一個是江凌霄的師妹。
大喜之日,想必也不願收到這般晦氣之物。
一年後,謝府。
雲知檸雙手叉着腰,正指揮紅螺掛燈籠。
“紅螺姐姐,左邊一點,不對,右邊一點,你再往上一點,不行,再往下一點。”
耐心早已耗盡的紅螺,將燈籠啪的扣在正中央後,飛到雲知檸面前。
“再瞎指揮,我就把你掛上去。”
雲知檸嚇得連忙捂住了嘴巴,她不想被剝皮製成燈籠掛上去,拔腿就往雲棲晚屋裡跑。
輾轉了一年,祈敬之拎着祈墨淮踏破了謝府和國公府的門檻,又將天辰山的入口修了好幾遍,就連南離帝,也被這父子倆不厭其煩的拜訪吵得腦殼疼。
於是這些人大手一揮,終於同意把他們的心肝寶貝嫁到平西王府。
明日便是兩人的大婚之日,雲棲晚正在李嬤嬤服侍下試嫁衣。
看着銅鏡中的人兒,李嬤嬤臉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看到小姐這麼幸福,此刻在天上的老夫,定然笑得合不攏嘴。”
提及謝老夫人,雲棲晚心裡有些遺憾。
“嬤嬤,晚兒恐怕要食言了。”
這一年來,雲謙‘病逝’,昭雲帝也處於半隱退的狀態,逐漸將大權放給雲珩。
而謝若木,或許是自知有愧,也或許是為了明哲保身,自請幽禁在鳳儀殿,未曾踏出鳳儀殿半步。
謝知禮當初為了護住謝若木,選擇不避開那一劍,她自然也沒有再為難謝若木的理由。
看出她的愧疚,李嬤嬤失笑。
“小姐以為老奴想要的,是鳳儀殿那位沒有善終?”
雲棲晚有些疑惑,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李嬤嬤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梳子,輕柔在她頭上梳着。
“老奴所求的,從來都與鳳儀殿那位無關,老奴想要的,只是想替老夫人見證小姐的幸福。”
對雲棲晚這個外孫女,謝府老夫人一直是虧欠的,她自責沒有教導好謝若木,才讓這孩子受了這麼多苦。
“老奴想要的,小姐早就給了,但老奴還有些貪心,希望小姐能一直幸福下去。”
淚光在眼底閃爍,雲棲晚笑道。
“嬤嬤再貪心些也無妨。”
外祖母,你看到了嗎?如今的晚兒很幸福。
翌日。
榻上的人兒身披火紅嫁衣,髮髻高挽,面若桃花,被謝音希、江清芷等人團團圍住。
平日里眉宇間的清冷淡去,多了幾分嬌羞。
見雲知檸緊緊盯着自己,雲棲晚不自覺摸了摸臉。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雲知檸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姐姐,你帶我一起嫁過去吧。”
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小腦袋瓜里,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今日若是敢帶這人嫁到平西王府去,都無須等到明日,今晚王府的人便都會毒發身亡。
“可我捨不得姐姐。”
擔心她將嫁衣弄出褶皺,宋念瑤和陸夫人連忙將人拉到一旁去誆哄。
打發了一個,還有兩個,看着面前比她還緊張的謝音希和江清芷,雲棲晚無奈。
“表姐,江姐姐,你們倆緊張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們是替你緊張。”
雲棲晚:“……”
她是不是得謝謝這倆。
她本來只有那麼一點緊張的,有這兩人替她緊張,她好像更緊張了。
不過剛到謝府門口迎親的祈墨淮比她還緊張,搓了搓手心的汗。
沒有看到堵門的那群人,祈墨淮狐疑地看向唯一的兄弟,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