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紀君含首低眉的模樣,平日里意氣風發的勝者姿態此刻變得灰敗不堪。明明才是鼎盛的中年時期,鬢角似乎一夜之間染上了白,下巴上滿是青色的鬍渣,面容憔悴不堪。
“顏顏,”紀君拿起玻璃板前電話裝置上的話筒,哽咽了一下,“不哭,爸爸挺好的。”
紀笑顏走過來的時候看見這裡的屋角都在漏着污水滴,空氣里滿是旁邊污水廠的廢氣,怎麼看都不像在這裡獃著能好的樣子。
她明白,那是父親寬慰她的話術。
她微微低着頭,不敢抬頭去正視紀君的眼睛,那雙從來就看着她寵溺慈愛的眼睛此刻肯定很失望吧?
說起來徐維勛一開始在紀君手底下工作還沒有得到青睞的程度,自從對她示愛討好言聽計從之後,這幾年連帶着看在她的面上父親屢次委以重任,這才到了如今這般地步。
她才是這一切引狼入室的罪魁禍首。
而現在,紀君非但沒有怪她,第一句話反倒是安慰起了她。
“對不起,爸...”紀笑顏試圖揚起笑臉,一張小臉兒卻皺的發白,比哭還難看。
她看着紀君想伸手把幫她擦眼淚,可隔着玻璃又堪堪收回手去,努力抑制了一下情緒。
“是爸爸對不起你,我答應了你媽媽要讓你這輩子都無憂無慮的,可現在...是爸爸沒能做到。”
聽了這話,紀笑顏恨不得直接趴紀君懷裡哭一場,痛快的控訴盛凌景那個王八蛋如何欺辱她。
如今她只是珉珉唇角,獨自咽下苦澀,“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住朋友家,他人還不錯,給我安排了工作任務讓我幫他忙,我不缺錢花的。”
紀笑顏心想她這話不算完全撒謊,那紙契約也算是現代化“新媒體”任務吧,就是所謂的“朋友”這人簡直爛的要死。
除了那副皮囊吧。
她母親白飄絮是個大美人,她自小審美就高,對“美”有十分的敬畏心。
紀笑顏是個顏控,徐維勛也是有幾分姿色的,不然也不會中了他的陷阱。
只是和盛凌景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饒是見過許多男模特在T台上走秀,閱男無數,也沒法找出同時具備臉和身材都是她審美上認定的人。
所以有一說一,哪怕紀笑顏還是討厭盛凌景的,也不得不承認盛凌景那副皮囊有點東西。
看着被逼迫自立的紀笑顏,紀君眼眶有些紅了,對紀笑顏的話也不疑有他。
一來,紀笑顏確實因為興趣有幫着一些工作室做過設計工作,他還親自在家門口收到工作室感謝的禮物回贈和支票答謝。
二來,紀笑顏有個毛病,一說謊就摸脖子上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