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醫護人員找個擔架把她抬走,你送我回公司。”盛凌景聲音冷的像冰,話間目光甚至沒再停留在紀笑顏身上一秒鐘。
石林甚至覺得盛總這句話的語氣不像是救治活生生的一個人,更像是把一隻牲口拖去宰了的意味。
“是。”石林迅速叫來了醫生護士,他們把紀笑顏抬走時翻開她的眼皮,用醫用手電照射她的眼球,查看她的生命體征。
然後立刻攔下了盛凌景準備離開的車,“先生,請問你是病人親屬嗎?請留下等候,病人情況很糟糕,隨時下病危通知,請耐心等待等候簽字。”
“不是只是餓了兩天沒吃東西又受了點驚嚇才虛弱脫水有些呼吸不暢?”盛凌景知道紀笑顏不會是真被下毒,充其量是為了穿下禮服餓了兩天低血糖導致的頭暈目眩引起一些併發症。
“病患是由於嚴重的酒精過敏引發的心律失常,呼吸受阻形成了休克狀態,人已經陷入了深沉昏迷的情況,情況不容樂觀請引起重視。”護士嚴肅的交代。
於是,盛凌景被迫留了下來,可心裡也清楚假如他執意想要離開,誰也留不下他。
紀笑顏那句“酒就是最大的毒藥”的玩笑話竟然是真的。
那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對於酒精嚴重過敏的事情,可為了拿回她母親遺留下來的項鏈甘願在現場受盡委屈,喝下對於她來說像毒藥一般的紅酒,直到陷入昏迷之前一直獨自硬撐。
短短的時間之內又打破了盛凌景心中認定紀笑顏自私惡毒的想法。
站在急救室門外,隔着一小扇玻璃窗戶,看見醫護人員給紀笑顏罩上呼吸機以及機械儀器插在她的身上,他突然有些看不清這個女人的想法。
紀笑顏,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先生,還好你採取了緊急施救心肺復蘇措施,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急救室的大門打開後護士通知盛凌景,他點點頭。
病床推車聲隨即而來,從門口路過轉入旁邊的普通病房,盛凌景抬腳跟上兩步,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蘇青的聲音從手機筒內頭傳過來,“盛總,歐洲總部的視頻會議,要求您立馬回來。”
“嗯。”盛凌景按下掛斷鍵,腳步停住轉身離開,紀笑顏的病床就在幾步遠的病房裡,盛凌景沒有再看一眼。
紀笑顏把臉蒙在白色被單里,聽見門外靠近的腳步聲不知緣由的心跳如擂鼓,她知道那是盛凌景。
昏迷期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她輕飄飄的被托舉起來環抱在一個堅硬溫暖的胸膛里。
半夢半醒之間,紀笑顏在溫暖懷抱里生出依賴,她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個人是誰,可怎麼也睜不開,腦海里卻自動浮現了盛凌景的臉。
所以盛凌景靠近的腳步與其說是踩在地板上,不如說是一步一步正踩在紀笑顏的心上而來。
在她終於想直接掀開被單先發制人打招呼的時候,腳步聲恰如其適漸行漸遠起來。
紀笑顏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又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