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陽嘖嘖兩聲,“兩頭都占啊,要不怎麼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無一不貪是商人。”
說著伸出手指在面前比了個“八”,擺出一副哀怨的樣子,“想想醫學生可要八年寒窗苦讀才能站在臨床的及格線上,每個月掙的錢還沒有你們富商隨隨便便一頓飯的花費多,哪像我們打工人啊,在醫院連個像樣的住院樓都還沒有...”
“想借題發揮打秋風,你應該趁現在人還沒走散直接上台拿大話筒眾籌,那樣來的快。”盛凌景反應很快,直接戳破他的意圖。
“越有錢越吝嗇...”薛懷陽又嘟囔了兩句。
紀笑顏跟在旁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直到薛懷陽又說回原話題,“不過,徐維勛明知道盛沐兩家聯姻為什麼還和你們盛天競爭?哪來的底氣在你們利益鏈中橫插一腳,他就這麼信得過沐致遠?”
同樣在這個問題上沒想通的紀笑顏悄悄將耳朵豎起來。
盛凌景的回答聽上去似是而非,“與其說他信沐致遠,倒不如說他信的是古雄。”
薛懷陽歪過頭“哈?”了一聲,有些摸不着頭腦。
身後跟着的紀笑顏腳步頓了頓才又跟上,薛懷陽沒懂,她卻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如果盛天集團沒有參加這次項目競標,那拔得頭籌的必定是古氏。
是了,這就說的通了。
比起剛給下一輩建立聯姻關係的盛沐兩家,已然連襟關係多年的古沐兩家穩定更甚,利益牽扯也更繁雜。
紀笑顏聯想起那天在古家撞見徐維勛拜訪古雄,隱約記得說到了“強強聯合”之類的字眼。
紀氏之前在市面上最大的強勁敵手就是古家,徐維勛拿着紀氏累積的資本拱手相讓巴結古雄。
果然他們還是利益抱團了。
心中對徐維勛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分。
薛懷陽只當是盛凌景不想多做解釋,隨便扯句話敷衍他。
同時也瞥見盛凌景臉色緊繃,似乎在極力忍痛,走路姿勢也因遷就左腹的傷口身形微微往前傾斜。
估摸着時間,給盛凌景吃的那顆止痛藥快要失去藥效,薛懷陽便也收起好奇心,沒再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
說話間,幾人已然邊下了樓,薛懷陽匆匆留下一句,“我去地下停車庫取車,你倆門口等着就行。”
紀笑顏見薛懷陽本是輕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正,有一瞬不解。導致想說的話還停留在嘴邊,人已經一溜小跑跑沒影兒了。
她想說她還有別的事,不打算與他們同行。
想到才短短一個上午就已經和盛凌景“親密接觸”了兩次,紀笑顏就不自在。
會也開完了,她可不想今日餘下的大好時間還要和盛凌景待在一起。
想着,紀笑顏不覺看向盛凌景,後者站定在門廳口羅馬柱邊,雙手插兜,後背抵在柱子上,腦袋低垂,面容隱匿在光影下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一腿斜斜撐着,另一隻微曲,哪怕是形態懶散,也矜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