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時間過得格外慢。
墨行淵焦灼的等了許久,沒等到雲溪,反而等來了墨老夫人。
為了防止墨行淵的計劃被發現,很少過來的墨老夫人連夜來到主樓,告訴了墨行淵雲溪車禍住院的事實。
“那孩子是個可憐的,在離家一公里的地方發生車禍,那個路段你知道的,馬路窄得很,為了活命她選擇了跳車,險險保住了一條命,不過也受了不輕的傷,醫生說得住院觀察,預計半個月以上。”
墨行淵當下就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你給我冷靜點。”墨老夫人寒着臉阻止了他:“我來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心裡有個底,不是讓你出去冒險的,你忍了好幾個月,這個時候露面,萬一被抓住了把柄,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奶奶?”看了眼面前面容嚴肅的老人,墨行淵深吸了一口氣,沉聲:“作為墨家的大家長,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有些事不方便直接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對此我沒有意見,可無論如何,雲溪她是我的妻子,從嫁到墨家的第一天,她就為了我的身體在努力治療,無論她所做的這些是出於什麼心思,可她做都做了,我就不能當做沒看見,同樣,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這是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幾個月以來,在這個家他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何曾與自己有過爭執?甚至紅臉都沒有過。
盯着墨行淵看了許久,不知怎麼,墨老夫人想起了雲溪剛嫁過來那天,她問自己的孫子,是要退貨回去,把雲萌換回來,還是取消這樁婚約。
他做了第三個選擇。
當初他連替嫁都不介意,如今又為了雲溪,他也不介意冒險么?
眼裡有過一抹哀戚的神色,一聲輕嘆,墨老夫人擺手:“罷了,既然你下定決心,我就不阻止了,對你,我只有一句話,看問題要由心去看,做事情要隨心去做,無論看到了什麼真相,得到了什麼結果,不後悔就是。”
兒大不由娘,更何況她還不是墨行淵的親娘,只是祖母罷了。
有些事她既然管不了,那就乾脆不管。
墨行淵來到醫院。
剛到門口,他聽到裡頭殺豬般的叫聲,還有夾雜其中的隱約悶哼。
眉頭不由自主皺起,墨行淵探頭往裡面看,便見診療室裡頭,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男人,一個二十來歲的美麗少女,一起在處理傷口。
叫得很凄慘的男聲,當然是那個中年男人的,應當就是肇事司機。
而雲溪,坐在一旁,雙目緊閉着,只有蒼白的臉色,還有微微蹙起的眉頭,出賣了她的痛苦。
眸色暗了下,墨行淵目光順着往下看,猝不及防的和雲溪小腿上的傷口正面相對。
長達十厘米左右的傷口,鮮血和淤青觸目驚心的混雜在一起,腫脹到看不清原本的皮膚,旁邊的護士手拿一瓶消毒水,不斷的衝著。
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疼,而她竟然一聲不吭。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傷口顯然不止這一處,她胳膊上的,她腳踝處的,從包紮的紗布看,傷痛應當不亞於這一處。
眉頭擰起,墨行淵在肅然起敬的同時,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淡淡愁緒。
雲溪她一個小姑娘,是在經歷了怎樣過去的情況下,才面對這樣慘痛的傷口都眼睛也不眨呢。
“這位先生,你是傷者家屬嗎?你站在這裡幹嘛?”或許是雲溪身上的神秘感太重,引人深思,不知不覺中,墨行淵就看呆了,直到護士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