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淵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作假。
如果他還在演戲,這戲未免也太逼真了。
雲溪決定不再跟他虛與委蛇,直接果斷的戳破:“誤會?當初在海島上,我救了你,反被你恩將仇報,這是誤會?明明認出了我,偏偏不承認,用傷疤和植物人矇騙我,把我當替你保守秘密的冤大頭,這是誤會?明明已經劃清界限,又一步步來撩我,反悔了又想睡我,還說著義正言辭的話,這又是誤會?”
雲溪的每一個字,墨行淵都聽得清,可組合在一起,他偏偏就聽不懂了。
“什麼海島?”他聲音都是顫抖的,看她的眼神,不自覺的帶了記憶,試着把她與那晚的女孩重合。
“還在裝?”低眸冷笑,雲溪狠狠別頭,她的臉離開他的掌心:“是不是非要揭了你的傷疤帶你故地重遊,你才會承認你恩將仇報的事實?”
直到此時,墨行淵終於確定,她對他所有憤怒的來源。
雲溪,他名義上的妻子,竟就是海島上,與他春風一度的女孩。
他苦苦找遍整個海市,找尋她不得,原來她一直就在他身邊。
是了,如果那個女孩真是她,為什麼會果斷的開快艇逃走,為什麼翻船了還能死裡逃生,為什麼能幫漁民小忙,為什麼能隱匿在偌大的海市,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小溪。”舌尖微卷,不由自主的帶了繾綣之意:“我一直都在找你,不管你信不信,那晚之後,我就一直在找你,為了找你,我讓直升飛機在海島上停了幾個小時,足足把海島翻了好幾遍,可我找不到你,後來看到翻掉的快艇,我已經你不在了,以為我害了你,才敢離開那裡。”
墨行淵述說的,都是雲溪不知道的事實,她當然半個字都不信:“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墨行淵繼續:“我知道你是我的恩人,所以回到海市後,我依然放不下你,我派了大撥的人馬出去,務必要找到你的屍體,差不多半個月以後,你的屍體沒有找到,反倒讓我查到你有可能去了一個漁村,我當下就找過去,結果對方告訴我你走了,往海市的方向去了。”
“我繼續找,白天我裝植物人躺着,晚上繼續找,我孜孜不倦的找,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個商場的停車場聞到一抹熟悉的幽香,我的尋找終於有了意義,這個時候的我沉浸於可能找到你的喜悅中,倒忽略了趙銘告訴我夫人也在那個商場的消息。”
幽香?雲溪懵了懵,忽然有點意識到,墨行淵有可能沒有騙她,他說了那麼多,有可能都是真的。
很快,下一秒,男人的話就給了她答案:“那晚我中了葯,才因此翻船流落荒島,藥性太猛,我根本沒有意識,所以才誤傷了你,同樣因為沒有意識,我記不住你的臉,只是隱約聞到一抹幽香,一抹我再次聞到一定會認出來的香,後來我搜集了上千支香水,終於確定了,那是雛菊香。”
是了,流落海島的時候,她的確用了雛菊味的香水,那是她在路邊小店隨手買的。
霍藍心狠手辣,她從星城回海市的一路上並不平靜,被埋伏了好幾次,為了不拖延回海市的時間,為了掩蓋血腥味,她隨手買了瓶香水,結果快到海市的時候,她還是中招了,傷得很深,流落荒島。
吸了口氣,雲溪抬眸,第一次用如此認真的眼神打量墨行淵,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樣,仔細描摹他的輪廓。
墨行淵趁機捉住她的手:“沒有早早認出你,是我的錯,我知道因為我植物人的身份,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才會暗中保護你,可這真的不是因為我認出了你,如果我早早認出了你,我絕不會浪費這兩個月的時間,我會很珍惜的把你捧在我的手心,妥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