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莫名間有股被看透了的感覺。
雲溪抬眸,眼角的餘光向男人看過去,知道這種怪異的感覺是從男人這裡而來的。
還有幾個月她就滿二十一歲了,活了近二十一年,她也見識過不少在各行各業有過優秀成績的男人。
墨行淵,霍湛,路修庭,周逸陽,沈抒謹,亦或是暗影的高層,請歡樓的高層,或者更年長一些的周叔叔,秦父,雲青山,這些都是或出身或能力,總能挑的出特長的。
然而,在這些人身上,她從未感受過和眼前男人相同的位於高位的衿貴倨傲氣息。
“先生。”雲溪勾了勾唇角:“既然先生什麼都知道,那我就不必拐彎抹角了,請解了我的疑惑吧,先生。”
“你叫雲溪。”男人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你的父親叫雲青松,你的母親叫姜文韻,二十年前,你尚在襁褓中,你的父母遭遇車禍,你流落在外,一晃二十年。”
她的生平,這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雲溪昂首,神色淡淡:“所以呢?先生想告訴我,你當時在現場,才知道得這麼清楚,對嗎?”
“好一個大膽的丫頭。”男人低頭,把手上一個不知攥了多久的文件袋,遞向了雲溪。
雲溪接過,打開文件袋,抽出裡面的東西,見最上面,是一份年代久遠紙張發黃的資料,那資料赫然是母親的資料,她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想告訴我,二十年前你確實有原因才找我母親,你對我父母的死,也不知情?”
“你可以這麼認為。”男人伸手,一張名片又遞到雲溪的手上:“這是我的名片,二十年前我前去海市找你母親的目的,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明確的坦白,你父母的死,跟我毫無關係,我比你更希望他們好好活着。”
雲溪眯了眯眼,沉眸看着手中的名片。
一看就很高貴的黑底燙金名片,只有一個名字,一個電話,名字前面沒有任何頭銜,然而其中散發著淡淡的古龍香味,又告訴她這男人的來頭很深。
“蔣致雍?”雲溪低念,抬頭,直視着男人:“你姓蔣,我媽姓姜,所以,你和我母親有血緣關係嗎?你是否是我的舅舅?”
“小朋友真會開玩笑。”蔣致雍低沉的嗓音,是那年份最深的好酒:“想做我的外甥女,可以,那就調查你父母去世的原因,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是我為你解清所有迷題的那天。”
頓了頓,蔣致雍補充:“不必質疑我的目的,雲溪,我早就準備好一份資料,二十年前,我打算給你母親,意外發現她身死,二十年後,你若向我證明你的實力,給你,那也是一樣的。”
男人說完,眼眸深深的盯着雲溪,像是篤定了她會答應,一定不會拒絕一樣。
雲溪確實不會拒絕。
雖然蔣致雍的名片很簡單很乾凈,可她依然知道他的身份,她聽說過他的名字的,在報紙上,在新聞上。
她知道他身份很高,也知道他身後還有一個超級龐大的家族,她不確定他是不是所謂的舅舅,但如果他是的話,雲溪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幽黑的瞳仁閃爍着。
活了快二十一年,她早就習慣了靠自己,從來沒有因為是個孤兒而自卑過,右手被廢後,她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挫折,阿貓阿狗都敢找上門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她也出身世家,有個優渥尊貴的身份,有父母長輩的關心愛護,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回到公寓,雲溪率先倒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稍後想起了什麼似的起來去陽台,樓下已經不見了那輛黑色豪車的身影,只有鬱鬱蔥蔥的樹木,很乾凈,乾淨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手中發黃的紙張,又提醒着雲溪一切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