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硬是壓住了,沒發作,心想:老子剛來,還沒立功呢,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忍忍忍!
他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臉,點點頭:“多謝。”那笑硬得跟石頭雕出來似的,嘴角都快抽筋了。
那小吏一愣,詫異地多看了他兩眼,心想:這書生咋回事?換別人早跳腳罵娘了,這傢伙居然還笑得出來?莫非腦子壞了?
他心裡泛起一股怪味,覺得這楊士奇跟別的書獃子不太一樣,咋這麼沉得住氣?
臨走前,他猶豫了下,低聲道:“提醒你一句,有人要難為你。”說完就溜了,像只兔子跑得賊快,生怕多待一秒被拖下水。
楊士奇沒問是誰,心知這小吏八成也不知道,再問下去反倒顯得自己沒城府。
他可是得了朱允熥的真傳,穩如老狗,哪能隨便露怯?
他瞅了眼這小吏的背影,心想: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比那幫勢利眼強點,以後有機會得幫他求個情,別老當跑腿的。
他推開那扇吱吱作響的破門,走了進去。
進了茅草屋,楊士奇一屁股坐到那堆破爛茅草上,腳下吱吱作響,像踩了堆乾柴,差點沒把褲子扎破。
眼前那張桌子搖搖欲墜,木頭都快爛透了,桌面上還有幾道裂縫,像被刀砍過似的,旁邊還堆着幾隻死老鼠,散發著股惡臭。
他嘆了口氣,拿起筆,隨手在張破紙上寫了對聯:“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橫批:“何陋之有?”
用劉禹錫的《陋室銘》給自己打氣,硬是把這破地方想象成隱士高人的居所,嘴角還擠出抹自嘲的笑,像是在安慰自己:沒事,哥還能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