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奏摺吹了口氣,讓剛寫的硃批晾乾,“發給通政司,從蘇州府調糧兩萬石賑濟杭州府,先撐一段時間。秦達在揚州死磕淮河大堤,糧食就地存揚州太倉,再調五萬石過去,令知府務必守土安民!”
“奴婢遵旨。”宋和點頭哈腰。
“對了,今晚的酒會交給熥兒和蔣瓛去安排吧!熥兒辦事咱放心!”朱元璋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把葉升、王弼都叫進宮來,咱好久沒見他們了,想得慌。”
宋和趕緊應下,屁顛屁顛地跑去傳旨。
朱允熥接到聖旨,立馬開始張羅,蔣瓛卻弔兒郎當地坐在石桌前,翹着二郎腿磕瓜子,跟個街頭大爺似的:“殿下,不用準備太多,禮樂、座次啥的都有流程,照着來就行!”
他一邊說,一邊吐了個瓜子殼,精準地落在三步外的地上,頗有點小得意。
“那安保呢?”朱允熥皺眉問。
“錦衣衛全程盯着,誰敢放肆?”蔣瓛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像在說“天塌了有我頂着”。
朱允熥在心裡默默給他打了個差評,心想:這傢伙也太敷衍了吧?
他冷冷道:“三寶,去把之前宴會準備的東西搬到午門前,皇上的安全是頭等大事,絕不能出岔子!”
蔣瓛一聽,瓜子差點卡嗓子眼:“殿下,出不了事兒的!”
“毛鑲怎麼死的?”朱允熥反問一句,語氣冷得像冰碴子。
蔣瓛一愣,啞口無言。
朱允熥繼續道:“當年他跟你一個德行,覺得沒事就掉以輕心,結果忙着胡惟庸案,忘了防着亦力把里入貢時的刺客,最後腦袋丟了。干你這行,得時刻提着心,而不是覺得以前沒出事以後就不會出。這種得過且過的態度,早晚得出大事!”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蔣瓛被懟得滿臉通紅,心裡嘀咕:這殿下咋比我還專業?
不多時,三寶帶人抬來個大箱子,足足一人高,黑乎乎的像個怪獸。
蔣瓛傻眼了:“這是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