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茵的手被陸北宸捏得有些疼,但她沒吭聲。
這點痛跟她身上的傷痛比起來,不算什麼。
相反,這些微的疼痛這個時候反而可以讓她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她突然發現,如果要對警察說她那天晚上聽到的話,就有可能暴露她先被賣給趙行長又被趙行長轉賣給陸北宸的問題。
她的心咯噔一跳。
這件事,因為陸北宸說趙行長有用,被隱瞞得死死的,只有少數人知道她是怎麼到陸北宸身邊的。
現在,她當真要把這個秘密暴露在警察面前?
喬茵茵掐着自己的手指,舉棋不定。
陸北宸這次出乎意料地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完全沉浸在茅玉蘭和喬連坤對喬茵茵的狠毒里。
難怪,那天,她會沖他吼,說她是一個人,不是誰的備用器官的器皿。
難怪,她會說那樣的話。
還是保鏢提醒了陸北宸:“夫人,如果您照直說的話,趙行長就要暴露了。”
喬茵茵猛地扭頭看着陸北宸。
陸北宸難得宕機的大腦清醒了過來。
如果趙行長暴露,他會有一點點麻煩,但不是不能處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他的遲疑讓喬茵茵的心猛地一沉。
她問道:“趙行長不能暴露嗎?你不是說他欠你的錢么?”
陸北宸沉吟了片刻,說道:“他不是不能暴露,是要尋好暴露的時機。他身為一個銀行的行長,牽扯到的人和關係不少。”
失望在喬茵茵的心裡蔓延。
但她又突然覺得,好像,她沒有失望的理由。
她在顧慮她的名聲問題,陸北宸在顧慮他的利益問題。
只能說,他們也就是實打實的表面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那種。
她再次偏頭看向窗外。
十一月份,一層秋雨一層涼。
今天天上也飄着小雨,行人穿着薄棉襖縮着脖子打着雨傘,騎車的人穿着雨披在路上飛奔,行駛過的汽車蹚過路邊的水坑,濺起無數水珠。
道路旁邊花壇里的小樹苗和小草在秋雨中瑟瑟發抖。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冷。
這份冷意透過車窗,傳遞到了喬茵茵的身上,她感覺到了透心的涼意。
“我需要一點時間。”
陸北宸突然開了口,打破了車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蔓延的尷尬和凝滯感。
喬茵茵沒有回頭,依然看着窗外。
她現在,不想看陸北宸,即便她的一隻手還被他緊緊地握在掌心裡。
陸北宸又說道:“趙行長的事情我來處理,不過,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你被喬連坤賣給趙行長的事,有可能會暴露。”
喬茵茵垂下眼眸。
她依然沒有回過頭來,只是不再看着窗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