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茵把這朵小雛菊高高舉起來,對着陽光,眯着眼睛看。
陽光太過於強烈,很快,她的眼睛就花了,就連花瓣都看不清。
她乾脆保持這個姿勢,閉上了眼睛。
清風徐來,吹動她的髮絲和衣擺。
這一幕,唯美又靈動。
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陸北宸再次把她的和當年那個摘了一朵小雛菊遞到他面前的俏麗身影重疊了。
他不忍心打破這一片美好,強忍着內心翻滾的複雜情緒站在原地,準備多欣賞一會兒這個美景。
可就在這個時候,喬茵茵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動,把這朵紫色的小雛菊捏在手指之間,碾碎了。
稚嫩的小雛菊眨眼之間被摧毀,變色的碎花瓣從喬茵茵的手指之間滑落在花叢中。
陸北宸看得心涼了半截,人頓時從分不清她是喬茵茵還是林丫丫的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而喬茵茵,面無表情。
陸北宸皺了皺眉頭,站在原地。
喬茵茵緩緩轉身,看見了他。
兩人隔着一段距離遙遙相望,早晨那種莫名其妙的對峙同時在兩人的腦海當中蘇醒。
最先涌過喬茵茵心裡的,是失望和鈍痛。
如果她提前知道早晨會變成那個模樣,她就不對他說謝謝了,也不會安慰他。
喬茵茵掐了掐自己手指,她一看就知道,陸北宸不是剛剛到這裡的,因為,跟在她身後的傭人不見了。
也就是說,她剛才摘了小雛菊還把小雛菊給攆碎的場景,被他看見了。
一瞬間,喬茵茵的心裡有些緊張。
她擔心陸北宸早晨發的瘋還沒有發完。
早晨他把她弄得很疼之後,扔在床上就走了,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現在,如果他再發一次瘋,她就得倒在這個庭院里了。
她帶着些許畏懼的視線在陸北宸的臉上逡巡了片刻,遲疑了稍許,還是邁步向陸北宸那個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是她回到宅子里的最短路徑——她走累了,想要回去歇一歇。
走到陸北宸的面前,她停下腳步,身體緊繃著,帶着幾分警惕,語氣卻淡淡地說道:“這麼早就回來了?”
很淡的語氣,淡到彷彿在跟一個不太熟 的人打招呼。
不對,一般人在跟不太熟的人打招呼的時候,往往會露出一個不冷淡也不熱情的微笑,但喬茵茵連個微笑也沒有給他,他連普通的不太熟的人也不如。
陸北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心底深處有一種鈍疼在蔓延。
他強行忽略掉這種鈍疼,說道:“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喬茵茵的心裡下意識地拒絕,但這種拒絕並沒有立即用語言表示出來。
陸北宸道:“不近。”
喬茵茵一聽,就更不想去了。
不提她的身體需要靜養,她現在手裡有錢了,她想要繼續搞之前因為沒有錢而暫停的輿論“戰”事業。
“不近是多遠?”她微微皺着好看的眉頭問道。
即便她再忍耐,陸北宸還是從她臉上看到了拒絕這兩個字。
他乾脆說道:“我要帶你去丫丫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喬茵茵一愣:“林丫丫以前生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