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啊,沒事不能找你嗎?”
“我說不讓你找了?”喬維桑在那頭反問他。
“那你問我幹什麼。”喬心遠靠着牆,一邊摳牆皮一邊念叨,“我又加了好幾個菜,你記得給人家付錢,別賴賬。”
“加唄。”喬維桑那邊有敲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的,不知道在幹嘛,“還去哪玩兒了?”
“小余說附近有個什麼景區,可以去看看,然後就回家,太冷了。”喬心遠看了看窗外,太陽還是很大,“你今天幾點下班?”
“今兒要加班,八九點吧,你自己吃晚飯。”喬維桑說,“這幾天都加班,等二十八我就不來了。”
“隨便你。”喬心遠不怎麼高興。
“那我掛了。”喬維桑故意說。
喬心遠皺了皺眉,沒說話,直接掛了。
吃完飯走的時候剛才那個服務員叫住喬心遠,從後廚拿了兩個袋子遞給他,“你哥給你定的菜,讓你拿回家晚上熱熱吃呢。”
袋子里裝着好幾個白色飯盒,沉甸甸的,喬心遠接過來,眉頭展開,又高興了。
“我還想喝奶茶,好久沒喝了。”喬心遠站在路邊攔車,看了時澍一眼,又看金小余,“你想喝嗎?”
“想。”金小余點點頭。
“你倆去買唄,我倆打車。”喬心遠看着原崢說。
“凈會使喚人。”原崢嘴上抱怨,還是特別聽話地去了。
倆人找了家奶茶店進去後,喬心遠一把扯過金小余,讓他面對面看着自己,把小余嚇了一跳,“咋了心遠……”
“我跟你說個事兒。”喬心遠壓低了聲音。
“什麼?”金小余莫名有點兒緊張起來。
“時澍過完年好像要出國留學,不參加高考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金小余懵了,“啥時候的事兒呀,沒聽他說過。”
“你想讓他走嗎?”喬心遠問。
“我不想也說了不算啊。”金小余咬了咬嘴唇,還是很茫然的樣子,看上去還沒反應過來,“這麼大的事兒,誰能說了算。”
“是啊,這麼大的事兒,他就只瞞着你呢。”喬心遠說。
“什麼?”金小餘一下就不茫然了,挺難以置信,“你們都知道?”
“對啊。”喬心遠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讓我們跟你說,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金小餘氣得吼了一聲,“他沒有把我當朋友。”
“我也這麼覺得呢。”喬心遠拉着他的胳膊說,“不過萬一有別的原因呢,他不是那樣的人,要不你單獨問問他?”
“我肯定要問他的!”金小餘氣得不輕,還是喊。
“那你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他不讓我說。”
金小餘氣呼呼地保證:“你放心,我才不是他那樣不重視好朋友的人!”
原崢和時澍買完奶茶回來後車也剛打到,原崢剛要去副駕駛,被金小余給抓到了後排塞了進去,然後拉着喬心遠擠進去,剩時澍一個人在外面,愣了一下才上了副駕駛。
各懷鬼胎的三個人和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個人稀里糊塗地到了金小余說的景區,發現那裡根本不是個區,頂天了算個景點,四個人下了車溜達了一段路就到了,看着那個紅瓦的小房子和旁邊圍起來的一棵老樹,紛紛陷入沉默。
“這啥啊?”原崢仰頭看着樹梢問。
“沒見過。”喬心遠說。
房子里的小窗被推開了,一個大爺探出頭,中氣十足地喊:“百年古樹許願二十,許一個嗎?”
喬心遠看着樹枝上掛滿了的紅色帶子,正隨着風搖晃,窸窸窣窣的聲音異常整齊,看着挺喜慶的。
“來都來了。”時澍說。
“許一個吧。”喬心遠接上。
金小余掏出一百塊錢塞進窗口裡,硬是不讓他們拿錢,大有他提議來這麼個鬼地方他負全責的意思,領了二十塊錢和四條紅絲帶兩隻油性筆,分給他們三個。
“我先寫。”金小余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我和心遠先寫。”
古樹旁邊有張小桌子,上面還擺着幾個盒子,裡面分別是護身符和平安香囊,明碼標價十元一個,兩人沒上這個當,一人一邊寫字,誰也不看誰的。
金小余很快就寫完了,找了一根角度挺好的樹枝,夠不着,扭頭看了幾米開外的人一眼,原崢推了時澍一下,讓他過去。
時澍接過他手裡的絲帶,特別有禮貌地沒有看上面的字,舉起來就往樹枝上系,系得很結實,系好以後放下胳膊看着金小余,想說走吧,但金小余表情很難看,他沒說出來。
“我倆有點事兒先走了,你倆一塊兒回去吧!”金小余沖原崢喊了一聲,然後抓住時澍的胳膊,拉着他怒氣沖沖地跑了,也不讓他許那個二十塊錢的願了。
喬心遠聽見聲音的時候倆人都已經走遠了,他還彎着腰趴桌子上寫呢,仔細一看,長長的絲帶上寫了好幾句,都被劃掉了。
希望我哥喜歡我。
希望我哥一直和我在一起。
希望我哥聽我的話。
……………
算了。喬心遠又劃掉一句。
希望喬維桑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