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陪伴
A城，地下交易市場。
骯髒、凌亂、空氣中的血腥氣和腐臭味令人作嘔。這裡曾經是一個永遠昏暗無光的牢籠，專門為權貴們囚禁那些被迫破碎的靈魂。
信號彈劃破黑夜，身着暗色的隊伍貼着牆邊的鐵門魚貫而入。
早在幾個月前，對這塊區域的清掃工作就已經開始，今晚是最後的收網行動。前序準備做得精細完善，最後自然遇不到什麼阻礙，直到地下市場的所有受害者被帶出，街角的指揮車上才開始有動靜。
男人從車上跨下，身上的衣服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行動隊伍的負責人上前，跟他簡單溝通了兩句，在他身後醫療團隊正在接手，一切都按原計劃那樣有條不紊。
“真走這麼久？”負責人避開人群點了支煙，戰術手套下是滿是傷疤的指頭。
“嗯，是該歇了。”成惲站在他邊上，想到家裡有嬰兒借住，謝絕了對方遞來的煙，“年後請你來。”
“行。”男人很兇地抽了幾口，火星忽明忽滅，緊跟着他就將煙頭在手指尖碾滅，拍了拍成惲的手臂，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向隊伍走去。
雲先生同他反方向離開，哪怕沒有親自動手，在那地方待久了，衣服上難免有些血腥氣。
回家後兩位小朋友都短暫地躲了一下，宋辭才抱着孩子坐到他身邊，把剛泡好的奶瓶塞到他手裡。
“姐姐說等下就來接寶寶。”雲先生抱過孩子，宋辭湊在他身邊，玩玩具那般捏小孩的肉拳頭，“或者我們可以送他過去。”
宋辭在這個夏天考了駕照。
取本當天是成憶來接他的，說要慶祝一下，直接從駕駛座起身，讓宋辭上手，開去了半山腰的餐廳。
他兩實在都算膽大，一個真的敢開，一個敢坐。好在這家私房菜只接待熟人，山路上人很少，交匯都沒遇上幾次。
雲先生在飯點才到，一桌人被嚴令禁止告訴他今天下午宋辭剛拿駕照就開車上山的傳奇故事。
結束時雲先生喝了點紅酒，餐廳老闆是個上道的人，店裡有十幾位兼職代駕司機的侍應生，他在外送了兩波人，又選了個機靈的侍應生帶到雲先生身邊：“天晚了，讓他送你們回去吧，自己人。”
成憶知道對方對家裡住址的敏感度，本想着自己把兩人一起捎走就行，但一算又好像坐不下，不等她提出下一個解決辦法，就見人擺擺手，又意有所指地看了宋辭一眼：“不用，他開。”
宋辭當時很想一口悶了面前的酒。
末了還是被趕鴨子上架般捏上了方向盤，主人坐到他身邊，上手教他燈光調整的位置。
下山走的另一條路，平緩且全程路燈通明，宋辭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在某個紅綠燈停下後，捏住身邊副駕的手，就像以前對方那樣，抓到嘴邊親了一口。
然後在長達100秒的紅燈間隙里，新手司機收穫了一個在違法邊緣的紅酒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