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一 十八歲和二十八互相穿越的一天……
“喬兒, 你手機呢？”
喬瀾睡得迷迷糊糊的，耳邊是江岸刻意壓低的聲音。
他擡起手在旁邊摸索了兩下，把手機扔給他。
沒一會就感覺到手機又被重新塞回到他手心裡, 江岸說：“幫你回了, 孟祈樂腦子有病，一個勁兒的在群里艾特你。”
喬瀾應了聲, 還要再睡, 猛地反應過來——孟祈樂？這名字太遙遠了，以至於他在腦海里找了一會才想起來，這人不是高二就出國了嗎, 之後再也沒消息了, 在哪個群里艾特自己？
喬瀾揉着眼睛坐直，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他昨天晚上給沈淮序熱敷完腿, 就在他身邊睡下了, 怎麼一覺起來回到了高中教室？！
外教看到他擡頭，很高興地喊他回答問題, 喬瀾像沒聽見一樣，驀地站起來，把旁邊的江岸嚇了一跳, 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飛快地跑出教室。
他腳步沒有停，從他的教室，到沈淮序的競賽班他曾經走過很多次，即使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但身體的條件反射還在。他到門口的時候, 恰好打了下課鈴。
遠遠地就看到沈淮序陰沉着臉坐在最後，扭頭的瞬間看到他，眼裡才有點光亮, 他衝著喬瀾招手，示意他進來。
但喬瀾沒動，他只是眼睛發直地盯着沈淮序的腿看了半晌——完整的、沒有任何傷痕的、可以直立行走的腿，讓他那麽自卑的殘缺還不存在。
霎那間喬瀾有種想哭的衝動，他扶住門框，眼睛紅紅地隔着時空和沈淮序四目相對。只一眼他們就懂了，對方是誰。
這時不知道誰經過喬瀾身邊，以為沈淮序沒看見，揚聲喊了一句：“序哥！有人找！”
沈淮序應了聲，他也終於發現自己的腿還在，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步，似乎不太適應，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膝蓋。
明明腿沒有事，但他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的，右腳甚至不敢沾到地面上。
喬瀾快步進去扶過他，兩人趁着下課人多眼雜，繞到學校後門的牆角下面。喬瀾終於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睡醒就到這了，”沈淮序坐在台階上，揉着右腿膝蓋，“不對，到底睡醒了嗎？”
“……管他呢，”喬瀾跟着他坐下，有些納悶：“你現在腿應該沒事，還覺得疼嗎？”
“不疼，就是不習慣了。”
喬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又相對無言地坐了一會，喬瀾忽然想起什麼，有些興奮地跳起來：“沈淮序，咱倆去偷車開吧！”
“啊？”
“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時候，海濱浴場改造，把那個大太陽神的像給拆了嗎？當時我們倆不是說早知道高中有機會就去看看了嗎，現在不就是機會！”
沈淮序眨巴眨巴眼睛。
“我知道齊霽的車鑰匙放哪，去不去？”
沈淮序看着他興高采烈的表情，臉上也跟着有了點笑意：“可是我現在沒證啊。”
“都偷車了還管什麼有證沒證，”喬瀾站起來，沖他伸出一隻手，“走不走？要扣也是扣齊霽的分。”
沈淮序猶豫兩秒，一把抓住喬瀾的手，被他拉起來：“我好久沒開過車了。”
“正好，你還沒坐過我的車！”
初秋的海邊太舒服了，陽光撒在身上，海風撲面而來。喬瀾從儲物櫃里翻出一副墨鏡掛在臉上，轉手扔給沈淮序一瓶防晒噴霧：“給我噴一下脖子後面。”
沈淮序好久沒接觸這些東西，弄起來頗為不熟練，光是打開蓋子就花了番功夫，等到他開始噴，正好喬瀾開到環海公路上，海風大了起來，沈淮序手裡的噴霧全部順着風刮到後座上了。
“……”
“等會吧，”喬瀾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手，“等下車。”
於是沈淮序就老老實實地抱着那瓶防晒噴霧，一直到喬瀾停車，繞過來給他開了門，見他不動，就靠在車門上：“沈淮序，像我一樣，什麼也別想，就算幸福短暫，那我們就不要了嗎？”
沈淮序看着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臉：“但是……”
喬瀾拉過他的手：“其實我也不確實是不是我幻覺又加重了，但是所見即所得，我不會放棄一秒鐘愛你。”
沈淮序愣愣地看着他，半響，他終於試探性地擡腳跨出敞篷車，站到喬瀾面前，捧住他的臉重重地親下去。
“我從沒有放棄過。”
*
沈淮序是被一條胳膊壓醒的。他睜開眼睛，正巧對上喬瀾的睡顏。
他盯着看了兩秒，猛地反應過來，撐起身子往後撤了兩下，差點滾到床邊才堪堪停下來，就感覺右腿有種鑽心的疼，疼得他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沈淮序低頭看了一眼，驚覺自己右小腿以下都沒有了。
“誰啊？”身後有隻手抓了抓他的衣擺，喬瀾明顯沒睡醒，鼻音很重地問，“我是在做夢嗎？”
沈淮序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