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4 章 達摩克利斯之劍
沈淮序事後想起這天晚上, 很多細節已經對不上了。
他只記得，他和喬瀾踩着煙花五彩的光，旁若無人地走進全家, 買了瓶最貴的潤.滑.液, 然後手拉着手，砸上了酒店的房門。
絢爛的煙花響徹在窗外, 房間內的光線隨之明明滅滅, 空氣中涌動着前所未有的曖昧因子。
沈淮序無數次注視過喬瀾的臉，睡着的、清醒的、犯懶的。也見過他各種各樣的神情，溫柔的、憤慨的、疏離的。而這次不同, 喬瀾被他捧在掌心裡, 這麼近的距離，像個無骨的小動物。以至於沈淮序可以清晰地掃過他每一寸皮膚, 汗濕的鬢髮, 鼻子上的絨毛，還有目光里最乾淨的欲.望。
他敢打賭, 自己絕對聽到“砰！砰！砰！”的悶聲了，一開始還以為是祗園巡遊花車上傳來的聲音，最後才發現是自己的心跳聲。
沈淮序知道這感覺叫心動。但他不是這一瞬間心動, 而是從高中那天晚上的月光下，他的心就跟着喬瀾在動了。
沈淮序把喬瀾抱到桌子上，手心搭在他的膝蓋骨，動作很輕地分開他的腿：“喬喬, 只要你不想, 隨時都可以推開我。”
喬瀾有些不好意思地蜷起腳趾，雖然面紅耳赤，但他的目光始終釘在沈淮序臉上, 沒有絲毫躲閃，甚至坦坦蕩蕩地等待沈淮序把手放到他的某個部位上。
沈淮序說：“不要怕。”
“我不怕，”喬瀾擡手攥住他的褲子腰帶，“我幫你脫。”
沈淮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啞聲說：“好。”
第二天清晨，沈淮序很早就醒了。窗外的太陽已經升過地平線，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撒上光輝。昨晚的熱鬧過去，顯得清晨更加靜謐，不遠處的草坪上還能看出昨天全民皆歡的痕迹。
沈淮序摟緊懷裡沉睡的人，他的手心很溫暖，輕輕揉着喬瀾的腰。可能是因為癢，喬瀾在他胸口蹭了蹭，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但沈淮序卻怎麼都睡不着了，他心裡充盈着滿足的歡欣。雖然早就想過，但真的走到這一步，心理上的愉悅已經超越了生理，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失控——他和這個男孩再也無法分開了，命運的紅線已經絞緊。
有時候，命運比相愛的人們更執着。
但是以他現在的人生境遇，不說能給喬瀾更好的生活，只是維持喬瀾母輩給他提供的優渥都極為困難，難道他要讓喬瀾跟着他吃苦嗎？
這是萬萬不能的。
沈淮序把喬瀾緊緊箍在自己胸口，倏忽想起多年前江岸在教室門口說的那句話——血緣有血緣的價錢，既然他有，為什麼不要？
等喬瀾起來，已經快到中午了，他們直接出門去吃了午飯。今天是前祭的最後一天，街上的人比昨晚還要多，就連餐飲店門口都人滿為患。
江岸非要去吃一家很有名的壽喜燒店，走到門口的時候排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沈淮序搶到幾張凳子，剛想叫喬瀾坐下，轉身的空檔，喬瀾忽然快走兩步攥住一個矮個子男人的衣領，用英語讓他交出手機。
那男人非但沒有交出來，反倒掙扎着推搡了幾下，眼見着推不開喬瀾，張嘴破口大罵起來。
周圍的人都注意到這一塊區域，遠遠的看着，並沒有人靠近。
“怎麼回事？”沈淮序走過去才發現，喬瀾身後還站着兩個女生，打扮的很洋氣，其中一個穿着裙子，臉色隱隱發白，另一位則是緊緊靠在喬瀾身側，指着矮個子男人，罵的國粹比他還響，是中國人。
喬瀾瞥了眼沈淮序：“報警，他偷拍。”
警察很快過來，確認了男人手機里的偷拍照片，不止有一位女性受害者，相冊里滿是不同角度，不同女性的照片，甚至還有在衛生間拍攝的鏡頭。
男人被帶走前，眼神怨毒地盯着喬瀾看了半晌，還未等沈淮序有什麼動作，剛才那位罵人的女孩兒安慰好同伴，猛地擋到喬瀾面前，像頭小獅子一樣瞪視着男人。
沈淮序問：“你怎麼看到的？”
“……他忘關閃光燈了，”喬瀾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四周，“我相信不可能只有我看到了。”
江岸在旁邊插話：“日本人最不會多管閑事了……好啦，順利解決，獎勵我們喬喬多吃一塊肉。”
“嗯，別放在心上，”大庭廣眾下，沈淮序只把手搭在喬瀾肩上，輕輕捏了一下，“走吧。”
等到他們再回去，剛才的凳子早就被人坐了，只能重新站在原地。
“喬瀾！”是剛才特別勇敢的那個女孩，她追到喬瀾身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的，臉微微發紅，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安，“剛才特別特別感謝你！那個……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上學期我們一起選修過素拓，我是你隔壁組的。”
喬瀾眨眨眼，顯然沒想起這號人。
“我叫孟澈，我能留你一個號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