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衛國之戰 帝都告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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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衛國之戰 帝都告急

七八四年五月十一日,魔族第二軍、第四軍、第十二軍、第十三軍等諸路軍團,三十五萬魔族軍浩浩蕩蕩向帝都殺去,在他們面前的是帝都近畿的最後一個城市達克城。

這是帝都最後的門戶了,魔族一個勁地把兵力調過來, 企圖依靠兵力的優勢一口吞掉整個城市。

守衛達克城的是一個新組建的兵團,下屬五個師的兵力,由剛剛由紅衣旗本提拔上來的東南軍副統領楊寧負責堅守。

楊寧兵團儘管人數不多,但紫川家強悍的以武立國精神在他們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對祖國的忠誠,對侵略者的痛恨,軍人們悲壯動人的視死如歸精神,使得該兵團似乎增添了幾倍的力量。

不必動員了,軍人們都知道這麼一個事實, 達克是通往帝都的門戶所在!

“祖國領土遼闊無邊,但我們已無路可退!身後就是帝都!”

只要人的精神不萎縮,血肉之軀就能比鋼鐵更為堅強。守城官兵視死如歸,前赴後繼,寸步不讓。

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誰都不會停止廝殺,傷兵在自己身上澆上汽油點燃沖入對方陣中

抱住魔族軍官同歸於盡,斷糧的人類官兵割魔族兵的肉來吃,面對轟隆滾滾而來的魔族戰鬥機器,達克城儼然成為了一座巍然屹立、堅如磐石的門檻。兵團所屬各師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浴血奮戰,雖然打得筋疲力盡, 但仍舊硬生生地四次將攻進城中的魔族兵消滅。

如此頑強的抵抗, 如此悍不畏死, 如此野蠻,如此殘酷,人類官兵比魔族更像魔族。這麼殘酷而野蠻的打法, 只有在開國之初紫川雲時代的家族軍隊身上見過。現在, 在生死存亡之際,

就像野狼被逼入了絕路,家族再次像野獸一般發出了怒吼:“來吧,你要我的皮,我要你的肉!看誰吃掉誰!”

戰鬥日以繼夜地進行,達克城被視為鬼門關,戰火紛飛,廝殺不斷,整個空間充滿了死亡、痛苦、憎恨、絕望和希望。

戰場上屍橫遍野,成千上萬人死去,既有捍衛自己家園的勇士,也有貪婪成性的外來侵略者。

守軍視死如歸,魔族兵首次被打得失魂落魄。

雲淺雪一連斬了三個陣前指揮官都沒能攻下達克,最後不得不下了決死令:再攻不下,進攻部隊一律處決!在這樣強勢的壓迫下,魔族軍終於突入了達克城內,逐街逐巷地和守軍巷戰。

守軍拚死抵抗,但戰爭的規律卻是殘酷無情的,力強者勝。在付出了四萬人傷亡的慘重代價後,魔族軍終於消滅了達克城內的守軍,楊寧副統領壯烈戰死。

在屍骸遍地、血流成河、殘牆斷壁的達克城內,精疲力盡的魔族兵像是在夢遊一般悠悠晃晃。

太多的敵人和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們還不敢相信,自己終於在這個廝殺地獄里活下來了。

過了好久,歡呼才慢慢地響起,有氣無力,夾雜着魔族傷兵的呻吟回蕩在已經成了廢墟的城市上空。

站在達克城殘缺不全的城牆上,遙遙可以望見帝都城龐大的輪廓。

那裡是強大帝國的心臟,敵人最頑強的據點。

在帝都後面,敵人有着廣闊的縱深和腹地,而更後面,又是兩個強大的國家:林氏家族與流風家族。

雲淺雪心有餘悸:為征服人類,自己還要經過幾次像達克這樣的血戰呢?

七八四年五月十六日,帝都,黃昏。

烏雲密布,大雨將至。

這裡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樓鴻運酒樓。往日高朋滿座的酒樓,此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黯淡的蠟燭在風中搖晃,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白衣少女坐在那品茶,窗口正對着帝都的西門。

從窗口可以看到,通往西門的大道上正上演着恐怖的一幕。

前線失利的消息傳開了,魔族已到達了帝都近畿,成千上萬的帝都居民拚命地湧出西城門向西逃難,黑壓壓的人潮不見盡頭,行李、馬車、孩子、牲口、包袱,道路兩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是那些倉惶逃難的居民丟棄下來的。

木桶、貴重的楠木傢具、器皿、嬰兒搖籃、床鋪木板、陶瓷器皿……什麼都有,往常那些珍貴的東西如今被人毫不憐惜地丟棄了,也沒人去揀。

治部少派來維持秩序的警察拚命地拿鞭子向人群亂抽,筋疲力盡地喊話。哭號、叫嚷和叫罵聲響成一片,擁擠中失散的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嚎哭,背着小包袱的母親慌慌張張地在潮水般人流中尋找自己的孩子,眼睛通紅。慌慌張張的小業主駕着馬車被逃難的人流堵在道上動彈

不得,於是破口大罵。白髮蒼蒼的老頭、老太太背着包袱,拄着拐杖,艱難的在擁擠的人海中蹣跚前進。

還有鄉下的農民趕着一群羊,大聲吆喝着夾雜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羊不斷地被擠散,自己的全部財產一點一點地消失了,農民眼中飽含着熱淚。慌亂和絕望的情緒蔓延在人群中,災難來臨的恐懼感捏住了所有人的心頭。

那女子看得正出神,一個中年男子上來給她添了一壺茶。女子道聲謝謝,卻發現這男子的衣着和氣質都不像斟茶的服務生。

“你……是服務生?”

那男子苦笑:“我是鴻運酒樓的老闆。服務生全部跑光了,跑往西南避難去了。廚師也全部跑了,今天小姐您點的菜全部是我炒的。”

女子歉意地點頭:“對不起,失禮了。”她好奇地問:“那,服務生和廚師都走了,您為什麼還不避難去呢?”

“只要還有一個客人在,鴻運樓絕不停止營業!哪怕就是在楊明華叛亂那幾天,亂兵衝進來搶走了我們的錢櫃,殺死了我們的掌柜,即使那天,我們也照樣營業,這是祖上傳下的規矩,兩百年風雨不改!”老闆自豪地說,談起自己酒樓的悠久歷史,他紅光滿面。

但很快,他神色一黯:“但看來,這個規矩要敗在我這個不孝子孫手上了。這位小姐,實在對不起您了,明天起酒樓就停業了,您得找別家去了。謝謝您這幾天幫襯我們生意。”

那女子神色黯然,連兩百年來晝夜不息的鴻運樓也停業了嗎?她從口袋裡掏出錢遞過去:“辛苦了。”

看着她手上的錢,老闆神情有點古怪:“這位小姐,您有沒有金、銀幣?流風家和林家的貨幣也行。現在紫川家的紙幣很難使出去了,大家只收金銀或者流風家的貨幣。”

那女子一驚,搖頭說:“沒有。我身上只帶了紙幣,要不,我拿手鐲子給您抵了?”

“算了,這頓就當是我請您這位漂亮小姐的吧。其實我也不缺這兩個錢。”那老闆苦笑道:“兵荒馬亂的,魔族來了連命都保不住了,錢又有什麼用?”

那女子點頭,又問:“老闆您打算去哪裡避難呢?”

“我打算往西南那邊走,如果魔族打來了,我就躲進林家那邊。聽說林家有左加明王保護,魔族可能不敢惹他們吧?”

“如果魔族連林家都攻下來了呢?”

“那我就往流風家的遠京那邊躲吧,他們還有流風霜能擋上一陣子——也難說,連我們的斯特林大人都敗下陣來了,對上魔族,流風霜未必管用啊!如果真連遠京都被拿下的話,我們就只好跳海了。”

那老闆苦笑兩聲,作個揖:“您慢用,我回去收拾行李了。這個酒樓里,您看中什麼東西就拿吧,屏風上幾幅畫那還是蠻值錢的,是道子大師的真跡,有兩百年歷史了。出去時候,順便幫我把門關上就好——不過關不關都無所謂了,千軍萬馬都沒用,難道一扇門還能擋住魔族不成?”

看着老闆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紫川寧無聲地嘆口氣。

戰爭中,受到最大傷害的還是平民百姓啊!身為紫川家的繼承人,自己卻無力守護自己的子民,她感到既痛心又絕望。樓梯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幾個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方向,他們是中央軍的副統領秦路將軍、監察廳總監察長帝林統領、幕僚統領哥珊。

紫川寧嫣然一笑,舉杯向他們邀請:“三位閣下,吃晚飯了嗎?如果沒吃,不妨一起吃吧。”看到紫川寧一人臨窗獨斟,秦路苦笑道:“寧小姐,您的興緻真好,這個時候還有雅興。外圍部隊傳來消息,魔族的前鋒已經出現在帝都周邊了。”

紫川寧一笑,指指對面的桌子:“帝林大人,哥珊大人,大家都坐下來說吧。秦路大人,反正我也是挂名軍團長而已,具體的軍務還是得由您來操辦的。城中防禦準備得如何了?”

“我們已經盡所能地做準備了。三十個武器工廠日以繼夜地加班,為我們生產弓箭。事實證明,對付魔族,遠程武器是最為奏效的。在過去一個星期,我們組建了兩百個帝都民兵營,八萬人自願參軍,其中男女都有。另外,帝都的治部少警察部隊全部改編成了正規軍,帝都周邊幾個行省的元老都將他們的私兵貢獻出來,到時也可以上陣。若論兵力和人力,我們並不缺少,帝都城中足足有二十萬部隊,但這些部隊大多數都是臨時組編的民兵營和預備役部隊,訓練和裝備都很差,若真打起仗來,恐怕只有中央軍留下來的那幾個師能派上用場。如果能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能再組建五個師,能將那些雜牌兵

訓練得勉強可用,我們還要從周邊行省徵集一批糧草——這要看達克城的形勢如何了,如果楊寧閣下能再堅持一個星期就好了!”

帝林插口說:“沒時間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帶着斑斑點點的血跡:“這是今天下午收到的,達克軍法處的飛鴿傳書。”

紫川寧接過紙條,慢慢地展開,幾個歪歪扭扭的血字赫然入目:“楊寧大人殉國,這是最後一隻信鴿了,我們是最後的守軍。等不到增援了。魔族就要衝進來了!永別了,祖國!”

“永別了,祖國!”重複着這幾個字,紫川寧心頭像是梗着一塊鐵,她看到了遍地屍骸,斷牆殘壁,整個城市在煙霧中燃燒,魔族在咆哮,最後的戰士蘸着血一筆一劃向帝都做最後的報告,潔白的信鴿飛起,它的翅膀帶着不屈的英靈一起飛向帝都,飛向祖國母親的懷抱。

“他們始終相信我們會給他們派去援軍的,直到死。”眼睛紅了,不想被帝林看到,紫川寧把臉擰向了窗外:“他們不知道,自始至終,援軍根本就沒派去過。我們欺騙了他們。”

幾位高官懷着異樣的心情不發一言,秦路望着地板,帝林仰頭朝天,哥珊則低頭看着桌子上的酒菜不作聲。

最後,秦路小聲地解釋道:“不是我們忍心,只是現在帝都兵力也很缺乏,我們必須把軍隊留下來保衛帝都。”

“我知道的。”紫川寧迅速擦凈了淚水:“幕僚長大人,遷都轉移工作進行得如何了?我們的科技人員、大學、政府機構、兵工廠是否已經順利向西南轉移了?”

哥珊道:“一切都很順利,寧殿下。我們轉移了五個最重要的兵工廠,帝都近郊糧倉的糧食,還有幾個特別重要的軍用和民用工廠。只是在轉移帝都大學時候出了點岔子,學生們不願意被轉移,要求留下來參加軍隊保衛帝都。”

“我們不能為了要金蛋而殺掉了生蛋的母雞,那些智慧的頭腦是家族的未來。”紫川寧斷然說:“立即拒絕他們,要做好說服動員工作。”

“我拒絕他們了。今晚我們打算把國庫里的黃金運送到西南去,希望您能派出一支部隊護送。”

“可以。秦路大人,這個事您安排一下。黃金儲備關係國家命運,您要慎重,要派最可靠的將領去。”

秦路肅容道:“遵命,大人。”

哥珊微微躬身:“謝謝,殿下。另外,元老會的蕭平首席剛剛來見我,說元老會下次會議打算在西南的旦雅召開,他說最近道路不怎麼安全,要求我們派出軍隊護送他們。”

紫川寧小聲地罵了一句很不淑女的話,看到對面三個人眼都瞪圓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回

答說:“告訴議長,一兵一卒都不能從帝都前線抽調,叫他們自己想辦法去西南!”

“但蕭平說……”

“就說是我的命令。如果他有什麼話,讓他來跟我說。”

“是。另外,參星殿下已下令把旦雅確定為戰時首都,要在那組建新政府。殿下和總統領大人已動身前往了,帝都的各個政府機構也遷移往新首都去了。寧小姐,您叔叔希望您也跟着他過去。”

三個人都聚精會神地望着紫川寧,看着這位年輕的少女如何回答。紫川寧平靜地說:“根據慣例,國君離開時,皇儲坐鎮首都行使監國權。幕僚長大人,請稟告叔叔,我會鎮守帝都直到他返京,請他不必擔心。”

望着她,哥珊露出了欽佩的眼神。儘管有許多不是,但紫川畢竟是紫川,將門虎女,關鍵時候這份膽色和氣魄不由得人不服。

“寧小姐,我與您共同留下。”

“不。”紫川寧很誠摯地說:“幕僚長大人,您是文官,帝都很快會成為戰區,您留在這裡發揮不了作用,到西南去組建新政府,為我們籌備物資和組建援軍,那才是您的強項。帝都會儘力抵擋魔族的攻擊,為你們組建新銳師團贏得時間。”

“但寧小姐,您不也是文官嗎?”

紫川寧嫣然一笑:“誰說我是文官?我是中央軍統領,武官中的武官呢!”

笑臉一斂,她正容道:“幕僚長大人,戰場廝殺固然重要,但經濟也不可掉以輕心。剛才我吃這頓飯付的是紫川家發行的貨幣,但老闆居然拒收。要小心,貨幣代表着國家的尊嚴,貨幣信用的崩潰往往是國家崩潰的預兆,到西南以後,在整軍備戰的同時,您要注意財政體系的安全,絕不能讓家族的貨幣體系崩潰,那樣會造成民心全面渙散的。”

不知不覺的,紫川寧的語氣中竟帶了幾分威嚴,哥珊肅然應道:“是!”

兩人簡單地商議了幾句,哥珊起身告辭,接着,秦路請示軍務上的事,要求炸掉幾個橋樑和挖斷幾條公路,還要求燒掉帝都近郊的一批居民點,以免被魔族當成進攻的掩護。

紫川寧簡單地做了指示,她笑說:“軍務上的細節我一竅不通,只要覺得有必要,秦路將軍您就放手去做吧,有什麼事,我來承擔責任。”

秦路笑笑,向帝林打個招呼,也告辭而去。屋子裡只剩下帝林和紫川寧二人了。

他望望她,她瞧瞧他,心裡都說不出什麼一股滋味。

二人關係歷來貌離神合,這已經是帝都人所皆知的秘密了。

現在,在這人心惶惶的危城中,二人都沒有撤離,一種福禍共依的感覺令得二人的關係頓時密切起來了,往日的芥蒂此刻已不那麼重要了。

帝林鞠了一躬:“殿下,您好像沒帶警衛出來吧?現在的帝都不怎麼平靜,請允許下官送您回府。”

兩人下了樓,帝林的馬車在樓下恭候着。

黑色的烏雲低沉地壓在城市的上空,回頭望向酒樓窗口中黯淡的燭光,紫川寧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這座曾經輝煌的城市,它的未來就如酒樓中的燭光一般在風中搖晃着,奄奄一息。

兩人剛要上馬車,迎面駛來的一架馬車引起了紫川寧的注意。

在一個打開的車窗,她看到了元老會首席蕭平的面孔。

兩人立住腳步,看着那輛馬車在警衛的護送下融入了逃難民眾的潮流中,最後駛出了西城門。

“元老會首席大人逃了。”帝林淡淡地說,彷彿在說一件根本與自己無關的事:“元老會差不多都跑光了。”

紫川寧想起了魔族入侵之初,蕭平和眾位元老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號召市民堅持崗位,發誓與帝都共存亡的情景,那一幕又一幕慷慨激昂的講演是多麼激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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