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遠征統帥
七八五年二月十八日,索里米亞草原,開春。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的寒冷,風雪來得特別的寒冷。本該是積雪消融的時節,此刻的草原上卻依然覆蓋著一層沒腳腕的厚雪。寒風呼嘯, 撲面吹來的東風中夾着密集的小雪,茫茫的地平線上,空蕩蕩無一物。
索里米亞草原是魔族王國與遠東交界的分界線,這片草原在名義上屬於魔族王國,但實際上,魔族的中央政權始終沒能對這片土地進行有效控制。在這片草原上出沒的, 只是一些游牧的魔族小部族和一些匪幫。這是一片蠻荒之地,為護衛自己的羊群,成群結隊的武裝牧民和匪幫經常在此交手;這也是危機四伏的國境線, 半獸人巡邏隊和魔族的邊防軍常常在此不期而遇,發生激烈的衝突。誰也不知道,在這塊草原上到底打過多少仗,又有多少人在此倒地隕命,只是那空中撲翼飛翔的禿鷲和蒼鷹盤旋着,它們才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統治者。
而當七八五年的二月十八日這天,一支龐大的軍隊抵達了索里米亞草原,身披白色風雪斗篷的騎兵們沿着索那河的兩邊緩速前進,而在他們旁邊的,是陣容龐大的步兵軍團,綠色的軍服一列又一列, 覆蓋滿了目光所及的草原, 運送重裝備和輜重補給的馬車隊伍蜿蜒不見首尾。
騎着戰馬在冰封的索那河邊上,紫川秀仰頭凝目注視着天空, 臉色凝重。
白川策馬到他身邊:“大人,您在看什麼?”
“旗子。”
“旗子?”
“紫川家的黑鷹旗,終於也飄揚在這片土地上了。”
順着紫川秀的目光, 白川循目望去。紫川家的軍隊正在以嚴整的戰鬥行列向前挺進。
重甲騎兵、輕騎兵、半獸人步兵、輕裝步兵,近三十萬大軍沿着索那河沿岸推進,各路大軍齊頭並進,軍旗連綿如海,鎧甲的光亮覆蓋了目光所及的索里米亞草原,馬蹄的的,一片喧嘩。而就在這行進的軍隊上方,黑色飛鷹旗在習習的招展,在飄飛的雪花中,那翻飛的旗幟顯得那麼顯目。
注視着這壯觀的情景,白川記起了在過去的一年裡,那鏖戰的無數個日夜,對國家和人類命運的擔憂和絕望,直到此刻的大舉反攻。怎能不心潮澎湃?
“我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紫川秀點頭:“很不容易,但我們還是走到了這裡。將來,我們還要走得更遠更遠!”
“在河丘我親眼看到了來自海外的旅人,西川大陸並非唯一的世界。”
用馬鞭指點着東方茫茫的地平線,紫川秀揚聲說:“我一直想知道,在那大地的盡頭,到底有什麼?是高山,是海洋,是沙漠,是森林,或者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那邊,是否也存在着如我們一般的國度?他們過着怎樣的生活呢?
世界無限廣闊,男兒切莫固步自封!”
他猛抽一鞭,戰馬風一般的奔跑起來,直直的衝上了草原上的小丘崗。過境大軍蜿蜒於丘崗腳下。於是,全軍將士都看到了他們的統帥,黑衣白馬的青年將軍英姿颯爽,矯健的身影如鷹一般掠過草原,寬大的披風迎風飄舞,如同巨大的羽翼要將整個草原一掃而空。他的坐騎猛然引頸,迎風長嘯,於是,軍旗掩映下的所有坐騎也一起嘯嘶起來,奔騰,麗日絢耀,盔甲鮮明,鐵騎滾滾似海,氣勢雄壯如山。
此刻,紫川秀的胸中燃燒着如火般的豪情,在他麾下,統率着三十萬大軍!不是昔年倉促組建的農民義軍,而全是一式最強健精悍的士卒,裝備最先進最鋒利的武器,全大陸最強悍的武力已彙集在自己旗下,此刻,這支軍隊正緊緊跟隨自己的步伐前進。
以這樣的武力,無論對上大陸任何一個國家,流風家也好,林家也好,紫川秀都有信心戰而勝之。在內心最深處,他甚至冒出過這樣的念頭:即使對上自己的母國紫川家,以此雄兵猛將,改朝換代亦不是難事——當然,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煙火般很快熄滅了。此時的紫川秀,雖然已成為半獨立的遠東軍閥,但對母國還是抱有着深厚忠誠感的。他將承擔前所未有的重任,為曾遭受魔族蹂躪踐踏的祖國一雪國恥,剷除千年來不斷侵擾人類的毒瘤,為祖國贏得無上光榮。
軍隊一直沿着索那河沿岸前進,帝林第一次西征和半獸人將軍布蘭對魔族王國的襲擊都曾走過這條道。此刻,擔任大軍先導的正是遠東半獸人第一軍團,重走昔日舊路,布蘭分外興奮,他策馬跑到紫川秀跟前眉飛色舞說個不停,指指點點:“殿下,那天我們就是在這裡把王國的第六邊防團砍了個稀巴爛,魔族的邊防兵被我們趕得走投無路,都跳進了河裡,被我們在岸邊放箭射死了無數!殿下,您看,那邊還有一堆白骨,就是被我們打死的魔族邊防兵了!”
紫川秀勒住戰馬,望着那白雪掩蓋了一半的骷髏骨架,默然無聲。他知道,魔族邊防兵並非塞內亞族士兵,他們都來自邊境上的魔族小部族,被塞內亞族命令來擔任邊境警戒任務的。本質上,這些人更似淳樸的農夫或者牧民而非士兵,他們的悲哀,就在於生在這片被夾在塞內亞族和遠東之間的土地上。
打馬越過半獸人的隊列,紫川秀越過了來自嘉山師的步兵部隊。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帳篷前,他下了馬。一隊身着白色風雪斗篷的士兵向他敬禮,隊長向他報告:“啟稟大人,各部長官已奉命集合了。”
這是新任的警衛隊長蕭林,是白川親自從秀字營中選拔出來的。從無數的遠東軍官中脫穎而出擔任紫川秀的近身護衛隊長,自然是難得的優秀人才,據白川說,蕭林不但武藝出眾,更難得的是他辦事沉穩,鎮定,頭腦靈活,口風緊,更對紫川秀忠心耿耿,所以她才決定選他擔任衛隊長。
但從看到蕭林的第一眼,紫川秀立即明白了,上面所有說法都不過是託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蕭林長得實在太像一個人了!剛毅的臉,颳得鐵青的臉頰,粗黑的眉毛,憨厚的眼神,就連笑起來,他那眯起的眼睛也像極了那個人。
看着他,紫川秀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前任衛隊長古雷,他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白川也好,紫川秀也好,總無法忘懷這個豪邁而英勇的軍官。
凝視着蕭林的臉龐片刻,紫川秀移開了視線。他把金絲馬鞭在手上拍打一下,一掀寬大的鑲金邊黑色斗篷,朝着帳篷走去。蕭林搶先一步為他掀起了帳篷的簾門,揚聲喝道:“遠東軍區司令、家族統領、軍務委員、遠征軍總指揮秀川大人到,全體起立!”
唰的一聲響,帳篷內齊刷刷的站起了兩列軍人。剛剛從燦爛的陽光下進到陰暗的帳篷中,紫川秀一時眼睛無法適應,看不清楚眼前人的面目,只看到了他們肩頭的徽章和胸前的獎章一片閃亮晃眼。
人群壁立,除了細密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紫川秀望過眾人,能進這個帳篷的,級別最低的也是旗本了,放在外面都是一省總督,統管上萬兵馬的人物。但此刻,他們卻在自己面前,誠惶誠恐的站着,連呼吸都不敢稍微大聲。
這時候,紫川秀才感覺到權勢的可怕魔力。人生意氣,將軍虎威,權勢頂點的顯赫魔力,絕非人類所能抵禦。獨當一面對自己已不是首次了,但被授予如此大權,統帶如此眾多的兵馬,紫川秀還是感到了一陣飄飄然。
他脫下鹿皮手套,和馬鞭一起交給上前迎接的侍衛兵。有人給他脫開了肩上沉重的斗篷,他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揚手跟眾人打招呼道:“各位長官,請坐。”
“謝大人!”帳篷中響起了整齊的回應聲。前沿的條件簡陋,軍官們只能坐在自己隨身帶的小馬紮上。大家面向紫川秀圍成一個半圈坐下,雪中的陽光透過帳篷的空隙照進來,將眾人的臉色映照得斑駁點點。
紫川秀一個接一個看過自己的部下們,就是眼前的這些人,將為自己實現征服魔族王國的夙願。其中有些是老熟人了,如原東南軍副統領文河,他將帶領遠征軍第一騎兵軍;原監察廳紅衣旗本吳濱,他將帶領遠征軍的所有機械技術部隊,也就是原家族的一○一特種師。
但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如從西北軍調過來的方雲紅衣旗本。他三十多歲,個頭不高。雖然姓方,他卻長得圓頭圓腦圓眼睛,甚至鼻子也是圓的,說話做事總是帶着一種慢條斯理的奶油味。
雖說紫川秀早知道以貌取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看到這位方雲將軍,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難道西北邊防軍的人才缺乏到這種地步嗎?你們的將軍是怎麼選出來的?抽籤?”
方雲笑容可掬:“大人,我們是抓鬮的。”
紫川秀立即對他刮目相看。想來也是,能在三十歲坐上如此高位的,怎可能是平庸之輩。
除方雲以外,東南軍和帝都中央軍還有幾位將領也被劃撥到了紫川秀麾下。有人開玩笑說,魔族入侵的最大貢獻是把紫川家將領層的平均年齡降低了十歲,這確實不假。戰爭是一場最殘酷也最不留情面的考場,今天在帳篷中出席會議的,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中青年將領,也有二十幾歲的青年,沒有超過五十歲的將軍。而帶領這支大軍的,卻是一位僅僅只有二十六歲的青年將軍。
都是青年意氣,有着滾燙的雄心。雖然外邊是冰天雪地,帳篷內卻是一片火熱,席間籠罩着蒙蒙的激情,將軍們有着無限的豪情,躍躍欲試的要為國家開疆拓土。
首先起身發言的是遠東軍紅衣旗本白川,她代表遠東軍情局向眾人介紹王國的地理情況和部族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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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王國主要處於四大勢力的控制之下,他們分別是統治魔神堡以及周邊地區的塞內亞族,掌控黑河平原的亞昆族;而蒙族的勢力範圍則從西加山脈直至伏羅河流域,另外,哥昂族則牢牢控制住在魔神堡西側的雷穆雷亞平原,這是我們進軍路線上的必經之道。
“這四個部族,就是我們將來要打交道的主要對象了。雖然魔族王國有大大小小的部族多達上百個,但那些小部族都得依附在四個大部族,否則他們根本無法立足。
“這四大部族之間關係並不和睦,塞內亞族曾是魔族王國最強盛的統治部族,也是我們這次軍事打擊的主要對象。由於侵略戰爭的失敗,塞內亞族遭到了群起而攻,由於擔心塞內亞族重新強大起來後報復,其他三個部族都對黃金族抱有警惕之心。在我軍進軍之前,蒙族和哥昂族都曾派來使者表示願對紫川家臣服。”
室內響起了一陣嗡嗡的低沉議論聲。塞內亞族已是慘敗,遠征軍的主要顧慮在於大軍深入千裡外的不毛之地,惡劣的天氣、地形和充滿敵意的當地居民都將成為自己的敵人。但若魔族土著站在人類一邊,那事情將變得好辦多了。
席間籠罩着一種輕鬆的氣氛,將軍們面帶笑容的談笑風生,戰事已沒有懸念了,殘餘的塞內亞魔族軍不足抵擋人類的雷霆一擊。在人類軍隊和眾多部族聯軍的圍剿下,頂多半年,殘餘的塞內亞族勢力就會煙消雲散。
“看起來,我們只要打一場對魔神堡的圍攻戰就夠了。”
紫川秀皺起了眉頭,他讓白川報告魔族的形勢只是讓將軍們對敵情有個大概了解,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眾人的輕鬆,戰前輕敵為兵家大忌。
年輕的統領起身站起,以嚴峻的目光掃視四周,立即,所有的談笑議論聲都消失了。那個英俊挺拔的青年將軍有一種懾人的威嚴,誰都不敢輕忽。
“若只是打算擊潰塞內亞族的話,戰爭並不困難。但我們目的不僅僅如此,國家耗費巨資出動大軍,若只為發泄仇恨一個目標,那是我們對國家的極不負責!我們都親眼看到了這裡,這片野蠻而粗曠的土地,民風強悍狂野,打掉一個塞內亞族,不到二十年時間,新的統治部族還會冒出頭來,再次成為我們人類的心腹大患。
這是魔族王國最衰弱的時刻,也是人類最難得的機會!把王國的領土變為家族的新拓疆土,讓黑鷹旗永遠飄蕩在這片土地上,讓所有的魔族部落和居民都成為紫川家的臣民,讓王國成為紫川家的第九十個行省,這才是我軍的真正目的!
諸位,塞內亞族雖然戰敗,但他們還有近十萬軍隊,各部族也不乏優秀的將領,遠征軍孤懸國外,我們面臨的戰鬥並不輕鬆,請諸位務必盡心竭力,奮勇作戰!”
席間一片寂靜,將領們都睜大了眼睛,他們被震撼了。誰也想不到,在這位青年統領的心中竟藏有此般的雄心壯志。把整個魔族王國化為紫川家族新領土,為紫川家奪取超過原來面積一倍的國土!相形之下,兩百多年紫川雲奪取遠東的作戰,那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在魔族王國的邊角上奪得了一小塊地盤罷了,眼前的紫川統領,他可是要把魔族王國整個吞下去!
沉寂片刻,方雲紅衣旗本第一個站起來,他微笑着說:“能跟隨大人參與如此偉業,那是下官的榮幸!雖然第一次在大人麾下作戰,但請大人放心,第二驃騎兵團絕不會拖遠征軍後腿!我部擅長長途奔襲和快速攻克敵陣,請大人只管放心的向我們下達任務就是!”
文河也站了起來:“秀川統領大人,您是知道我文河的。我是個粗人,那些動腦筋的事情我出不上力,但說起打仗,那就放心的交給我了!只要是野外交戰,東南軍第一騎兵軍什麼敵人都不怕!”
“下官是來自東南軍的斯塔里紅衣旗本,率嘉山步師集群!我部最善攻殲克城與堅守,小夥子們最痛恨的就是魔族,請大人把那些最難啃的硬骨頭交給我們!我們不怕接受最艱巨的任務!”
“下官帶領來自監察廳的一零一特種師,我們不善近身戰鬥,但能為大軍提供最可靠的遠程掩護!無論如何堅固的城池也抵擋不了我們轟擊。在大人您的指揮下,我部曾在瀾滄江戰役中重創流風霜的水師艦隊,在巴丹戰役中消滅了魔神皇的近衛旅!現在,我部能再次在大人您的麾下作戰,全體官兵都感到非常榮幸,我們堅信,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下官林迪,帶領來自帝都中央軍的不死營師團!大人,不死營歷來是家族最顯赫的功勛部隊,在遠東平叛、帕依保衛戰、帝都保衛戰和巴丹大會戰中都有優異表現。我師上下全體官兵都堅信,在英明的秀川大人帶領下,我師必能爭取更多勝利,贏得無上光榮!”
來自內地的軍官們紛紛起身發言,效忠聲響成一片。眼見自己麾下竟彙集了這麼多強悍的軍隊,可以說整個紫川家武裝部隊的菁華全在自己控制中,也想到了自己肩頭的責任是多麼沉重,就以紫川秀的鎮定和淡漠也禁不住呼吸急促。
眾將紛紛請戰,軍氣如虹,紫川秀深感滿意。他微笑道:“還有一點要請各位記住的,無論蒙族也好,亞昆族也好,哥昂族也好,無論他們說什麼,表現得有多誠懇,都不能相信他們!別看他們恭謹有禮,其實全都是想借我們的刀去宰掉塞內亞族,然後他們再趁機坐大。骨子裡,他們和塞內亞人全都是一丘之貉,都在做着卡特第二的美夢呢!對魔族,利用是可以的,但絕不能相信!”
“明白!下官謹遵統領教誨!”眾將齊齊起立,一條聲的喝道。
接下來,是討論進軍路線和戰術事項等內容,其實這些事情本該是在出征前就決定下來的,只是因為冬季的這場大雪出人意料的漫長,積雪封道很多地方都不能通行,事先定好的進軍線路不得不做修改。在這個議題上,紫川秀和來自內地的將軍們是沒有多少發言權的,只有組織過對魔族王國討伐的半獸人將軍布蘭一個人在那唱獨角戲。
眼看那麼多高官在聚精會神的聽自己發言,半獸人將軍很是興奮,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偏偏魔族的地名又是拗口無比,幾個大城市名字一個比一個難讀,什麼“佛格羅茲比亞”、“亞索夫斯基參比”、“阿坦尼巴特路”,聽半獸人如數家珍的報來,大夥一個個如聽天書,文河跟着把名字讀了兩次,險些把自己舌頭咬了。
於是,紫川秀下令召來了魔族酋長羅斯和塞內亞族的叛將魯帝,吩咐他們說:“你們也來出出主意吧!畢竟你們對環境更熟點。”
首次與這麼多人類的將軍共處一室,羅斯顯得很拘謹,他恭敬的向紫川秀行了個禮:“殿下,以您的武威,征討四分五裂的魔族王國,得勝那是一定的。唯一的顧慮是敵人利用您人地生疏,設下圈套將您的大軍損傷。
王國氣候暴烈,環境惡劣。大軍進發,眼看就要到春夏時節了,這段時間多發暴雨山洪,我大軍紮營必須提防此點。此外,我軍行進最大的危險就是必須提防死地。”
半獸人布蘭在一旁附和道:“大人,他說得沒錯!其他的自然災害都可以防備,唯有死地實在是防不勝防。”
“死地?”文河把話重複了一遍:“感覺好像很恐怖的地方。”
“大人,即使在神族裡,死地也是個恐怖的詞。山崩、地震、洪災,這些自然災害雖然厲害,但總有痕迹可覓,可做預備和提防,唯有死地無法提防。在外表上,死地與其他的土地毫無二致,只是經過的人都要喪命,傳說中,那是受了大魔神的詛咒死的。而且不是當場死亡,是數日甚至數十日後才會四肢腫脹、皮膚糜爛吐血而死!那時候,受害人都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倒霉的。”
“竟有這麼可怕的地方?”文河急切的問:“你可有死地的分佈地圖?”
“韃塔族對自己部族內的死地分佈是熟悉的,但對其他族內的死地分佈,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其實這也是我們神族的通例了,各部族領地內的禁區和死地,往往只有當地人知道,不會輕易透露給外族人,更不要說是外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