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了
繆寧覺得他這應該不算彎,頂多算喜歡上特定的人而已,無關性別。
就這麼剎那間,繆寧也決定跟堅持自己是直男的糾結和解。
喜歡上霍邢晏,也不算什麼壞事兒吧。
那可是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男人!
不過霍邢晏對他……又是什麼態度?
畢竟,兩人之所以會聯姻,只是因為一個“旺”的封建迷信,而所謂的婚姻也只不過是一個為期三年的紙質協議。
想至此,繆寧才剛釋然的情緒再次緊繃起來。
然而還不待他深想,思緒瞬間就被面前的男人給打破。
“繆寧,你還是這麼高高在上。”富二代冀少目光複雜地盯着繆寧,近乎咬牙切齒,“上大學時,你不是最討厭纏着你的男人,如今自己倒是攀上高枝兒,雌伏在別人胯.下,霍總平時工作忙,能滿足得了你嗎?”
冀少越說語氣越怨毒,那種得不到就詆毀的即視感撲面而來。
繆寧瞬間皺緊了眉,眼中戾氣乍現,緊盯着面前的冀少。
“冀重,不會說話可以閉上嘴。”繆寧聲音冷厲,臉色沉凝,“今天的場合不適合跟你計較,你要是敢再犯到我面前,我一定讓你哭爹喊娘,生不如死。”
冀重卻是哂笑一聲,目光有些輕蔑地盯着繆寧,“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還真打算仰仗霍家的勢力?如此的話,那我確實該害怕,不過這說明你也不過是個被豪門圈養的金絲雀而已,只會仗勢欺人。你在繆家不得寵,繆家把你賣了攀附豪門,就這樣,你以為進了霍家你就能有話語權?當年我不過是想讓你陪我喝杯酒,你就打得我大腿骨裂小腿骨折,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好好算過呢。本來我出國一段時間,也不打算再追究你,可一回國,就聽到你嫁給個男人做老婆的消息。你繆寧還真是兩副嘴臉,是當時嫌棄我不夠格,屢次拒絕我,遇到霍家太子爺,倒是巴巴兒地舔上去了?那我倒想問問,你被人/乾的時候,是什麼滋味?”
冀重說著更是恨恨地攥緊了手掌,越是看着繆寧那張美的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他心中的情緒激動得越發厲害。
一想到這樣兒的美人狠狠拒絕了他,卻又轉投別的男人的懷抱,他就有一股強烈的男性尊嚴被重挫的感覺。
該佔有這樣美人的人,應該是他!
聽着這一番惡臭發言,繆寧的心火立馬就竄起來了,甚至是怒極反笑。
繆寧倒是從來不知道,對他因愛生恨的人還不少。
得不到他,就忍不住在他面前跳腳了。
繆寧狠狠盯着冀重,冷笑了一聲,不待對方再說話,握起拳頭就一拳砸了過去。
繆寧打架可是高手,出拳又快又狠。
冀重根本就沒料到繆寧會在這種重要場合出手打人,一時間被驚住,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劇烈的痛感從臉頰傳來,冀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去反抗,不想卻是又突然被繆寧緊緊揪住了頭髮,猛地一拽,狠狠砸在牆壁上,用力壓住。
冀重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腦袋劇烈的撞擊甚至讓他幾欲嘔吐。
耳邊也是嗡嗡嗡的耳鳴,接着卻是傳來繆寧仿若惡魔低語的聲音:“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會顧忌着什麼名聲臉面不敢動手,就算霍家不給我兜底,我繆寧也能自己兜住,打你是因為你嘴臭,看你不爽,你下次要再敢吃飽了撐着找茬,我就不是讓你撞腦袋這麼簡單,明白嗎?”
聞言冀重瞳孔瞪得更大了,滿臉痛苦的臉色瞬間帶上了些微驚恐,那次被繆寧暴揍的心理陰影又瞬間浮現。
繆寧說的這番話,此刻在他聽來已經不是空穴來風的威脅。
繆寧是真的會這麼做。
然而越發是這樣,冀重心裡越發地恨。
當年他苦心追求繆寧,不僅被繆寧暴打了一頓導致受傷,還因為這件事兒,淪為了全校的笑柄。
要不是因為繆寧,他也不會為了避開那些流言蜚語,申請出國留學,到現在才回來。
他本想回國後報復繆寧,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將對方巧取豪奪到手,卻是沒想到,繆寧先給了他會心一擊。
他就知道這人以前是用直男的借口搪塞他,不然怎麼可能最終跟一個男人結婚!
冀重得知這個信息的時候,從來沒覺得哪一刻這麼憤怒怨恨過。
他對繆寧付出一腔真心,結果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他怎麼甘心!
繆寧見冀重臉色越發扭曲起來,更皺緊了眉,但到底還是鬆開了對方。
他警告道:“你要是想把事情鬧大,大可以試試。”
冀重被繆寧放開,下意識捂上了已經腫起來的腦袋,他頭腦昏沉着,倒是一時間沒聽清繆寧在說什麼。
繆寧卻是不打算再跟對方廢話。
他斜睨了冀重一眼,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便徑自離開了衛生間門。
冀重見繆寧要走,心中一急,下意識伸手去拉拽他。
然而繆寧反應靈敏,迅速躲開了,倒是冀重拽了個空,甚至重心不穩還踉蹌了兩步。
“繆寧!”冀重咬牙切齒地怒道。
他被打的臉頰已經紅腫起來,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繆寧只是冷笑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想做什麼?”然而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沉冷的聲音,話頭明顯對準了冀重。
冀重瞬間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來人,在得見正疾步走過來的人是霍氏掌權人之後,頓時嚇得渾身輕顫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冀重就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在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之後,他面部瞬間扭曲猙獰起來,眼神複雜驚恐地盯着霍邢晏。
就是這個男人,將他的男性尊嚴狠狠踩在了腳下!
也是他,搶走了他唯一真心喜歡過的人!
冀重瞪着霍邢晏,眼裡瞬間閃過一絲怨毒的恨意。
最開始還是繆寧先招惹的他,要不是對方在酒吧故意搶走那杯下了猛葯要謀害他的酒,沒讓他那個弟弟得逞,他怎麼可能盯上繆寧。
這麼熱心善良又漂亮的人,誰不想得到?而他原本都想要放過他了。
繆寧見到霍邢晏突然出現在這裡,也很是震驚慌亂,但更多的是心虛。
霍邢晏該不會看到了他拎着冀重的腦袋往牆上撞的那一幕了吧?!
然而就算沒看到又能挽回什麼,冀重臉上的拳頭印和額頭已經青紫的撞痕,可是明晃晃地訴說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總不至於冀重不小心撞到了牆,還把額頭和臉頰撞紅撞青撞腫了吧?!
“邢晏?”繆寧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氣勢不是很足地盯着已經站在他身側準備擋在他身前的霍邢晏。
霍邢晏側頭看了繆寧一眼,伸手將繆寧攬到了身後,輕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便又目光銳利地直視向眼神充滿陰暗和恨意的冀重。
“你欺負他?”霍邢晏很不悅地開口。
他給繆寧拿了吃的後,到底不放心,還是跟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真的碰上了繆寧被人欺負。
雖然老婆的武力值確實比他想象中要高很多,揍得面前的男人毫無還手之力,但他知道繆寧可不是主動惹是生非的人,一定是有人犯到了他面前,還把人氣的直接動手。
冀重聽到霍邢晏這麼無條件地維護繆寧,更是心恨得咬碎了牙。
明明該站在這個角色的人,是他。
要是能夠毀了這人就好了,這樣的上流社會的天之驕子,只要出現在繆寧面前,周圍的人都會被他襯托得黯然失色,讓繆寧的眼中只能看到他。
但冀重又悲哀地十分清楚,他無法撼動這個男人。
要是能夠離間掉他跟繆寧之間的關係,讓他主動拋棄繆寧就好了,那他就能趁虛而入,拯救繆寧於被拋棄的痛苦之中。
心下這麼想着,冀重也稍稍收斂起了眼中的恨意和懼怕。
他沒回霍邢晏的話,只是突然扯開嘴角意味深長地掃了兩人一眼。
最後他視線落在繆寧身上,幽深地盯着,語氣偏執:“我不會放棄的,繆寧,明明是我先遇上的你!”
說完冀重便側身避開擋在面前的霍邢晏,忽視掉對方,又深深地看了繆寧一眼,不再做糾纏,徑自離開了。
而霍邢晏在聽到冀重那句“明明是我先遇上的你”,腦袋像是瞬間被砸了一下,突然頭腦發沉,心臟刺痛。
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竟然不是普通的找茬對象,而是他霍邢晏的情敵?!
霍邢晏瞬間皺緊了眉,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沒有攔住冀重的離開,只是轉頭盯着對方走遠的背影,目光逐漸變得深幽複雜起來。
而繆寧見冀重竟然這麼輕易就走了,還有些不可思議。
冀重這人出了名的難纏,大一入學的時候,對方就因為看上了他的臉,大張旗鼓地跟他告白。
結果自然是慘遭拒絕。
當時的冀重倒還有點兒氣性,再怎麼說也是學校新晉的風雲人物,被拒絕了也就另尋目標。
在兩年的時間內,對方跟繆寧確實完全相安無事。
壞就壞在大三的時候。
繆寧為了找做菜的靈感,去了某個酒吧兼職,正好碰上了冀重也來這家酒吧。
原本兩人之間也沒啥事兒,但是繆寧正好偷偷撞見了給冀重他們包間送酒的服務員往酒裡面下藥的一幕,又見服務員面露心虛,直覺事情不簡單,便趕緊跟了上去看看情況。
繆寧闖進包間的時候,冀重正拿了被下藥的酒杯準備喝酒。
聽到門口突然傳來的動靜,他倒是立刻停下了動作,先看向了門口。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大一時,他苦追不得的直男繆寧。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突然出現並且穿着一身服務員制服的繆寧,頓時面露驚詫,充滿了疑惑。
而那個送酒的服務員在看到皺緊眉頭輕輕掃過他的繆寧後,卻是整個人都被驚嚇住,一時間都忘了得立刻離開。
繆寧沉着臉不說話,從被嚇住的服務員那裡收回眼神,直直朝着突然一臉興味地盯着他的冀重走去。
他在冀重面前站定,直接伸手搶過了對方手裡的酒杯。
繆寧也不廢話,直言道:“你不妨問問這個服務員,他都在你要的酒里放了什麼。”
繆寧當時只見這個服務員給一杯酒里下了東西,顯然是有針對性的,也正因如此,他察覺到了古怪。
而從現下的情況來看,這杯酒就是冀重要的,明顯是有人要對付對方。
這話一出,包括冀重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地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說出個重.磅.炸.彈的繆寧。
事實上,大傢伙兒對現下所處的這個酒吧還是信任的,這算是個高檔酒吧,烏煙瘴氣的東西要少一些,況且他們都是群有身家背景的紈絝二代,酒吧不會明知如此還想禍害他們,平白給自己找上麻煩。
有人覺得繆寧是在搗亂,壓根兒不信,立馬就沉聲道:“你瞎說什麼?”
然而話才出口,那個下藥的服務員就嚇得摔在了地上。
這般模樣,頓時又讓一眾人變了臉色。
也都不用繆寧再自證,大家都知道他說的事情是真的了,這個送酒的服務員確實有問題。
冀重原本在尋思着繆寧到底在玩兒什麼幺蛾子,在看到那個服務員跌坐在地的身體和驚恐的臉後,臉色立馬就黑了下去。
冀重二話不說,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了那個服務員。
他居高臨下地盯着對方,如毒蛇一般危險而又冷漠地開口:“你說說看,都放了什麼?”
那個服務員根本就經不住質問,自知下藥的小動作被徹底識破,也不敢再掙扎,便輕而易舉地跟冀重坦白了所有事實。
“是氰.化物。”那個服務員慘白着臉色開口。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氰.化物?這可是能中毒致死的壞東西!
下毒的人這是想要冀重去死!
而是就算這杯酒到不了他嘴裡,只要今天在場的誰死了,冀重這個組局的人也同樣難逃罪責。
說的難聽一點兒,今天參與這場局的人,都上了一次死亡名單。
如此的話,誰不會因此感到一陣害怕?
“是誰指使的你?”冀重當時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隱忍着澎湃的怒意和暴戾。
那個服務員被嚇得更加兩股戰戰,顫顫巍巍地說:“是、是一個戴口罩的年輕人,他說他跟你有仇,讓我給你下藥把你弄殘廢,他當時立馬就給我轉了十萬,又說事成之後還會再給我四十萬。”
這話一出,冀重立馬就陰測測地笑了。
“老子只值五十萬?”他語氣冷到要結冰。
那一刻,繆寧看冀重雖然是笑着,但臉上的神情猶如修羅,頗有種即將原地發瘋的即視感。
後來冀重迅速處理了那個服務員,去徹查了這一整件事兒。
繆寧之後倒是沒再多管這件事兒,只是想着幸好他出手快,阻止了一場出其不意的謀殺案,沒讓剛結交上的酒吧老闆因此成為有人命黑歷史的生意人。
那個服務員文化水平低,不認識氰.化物,在下毒者的一頓忽悠下,以為這東西只能讓人殘廢,卻是不知道這東西能讓人中毒致死。
一個不經意間,就差點兒害了不少人。
至今繆寧依舊覺得那個下毒的人更瘋。
事實也如此,冀重找上他道謝的時候,告訴了他那個想毒害他的人,竟是冀重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那當真是個純正的瘋子,為了跟冀重爭奪繼承權,兩人已經鬧到白熱化的地步,儘管兩人都是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
這之後,冀重便把他那便宜弟弟廢了,從此穩固了繼承權。
然而瘋子都是一窩的,自此之後,冀重又開始捲土重來,死命追求他。
最後甚至想給他下藥。
繆寧識破冀重的手段後,狠狠報復人暴揍了對方一頓。
也是這頓打後,冀重斷了一隻小腿,大腿也骨裂,更是多處軟組織挫傷。
冀重自然喜提住院,而學校里也流傳起了他追直男不成反被暴打的流言。
最後這些流言不知道觸碰到了冀重哪一根超敏感的神經,對方傷好後就突然出國留學了。
冀重離開後,繆寧漸漸地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直到今天再碰上對方。
繆寧只覺得晦氣。
看來剛才打冀重還是打輕了,比起幾年前,現在的冀重又多了個臭嘴的毛病,讓人聽他說一個字都想揍他。
繆寧見霍邢晏盯着冀重離開的方向沉默,趕緊出聲:“我真沒事兒,還揍了他一頓呢!”
霍邢晏這才回過神來,垂眸看向身側有些緊張地注視着他的繆寧。
“他沒傷到你吧?”霍邢晏放緩了聲音問道。
繆寧趕緊搖了搖頭,“沒有。”
說完繆寧被看到打人的心虛卻是又冒出來了。
如果他沒有意識到對霍邢晏的情感,壓根兒就不會有這種糾結,覺得被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毫無所謂。
而現在繆寧心態不一樣了,只想拚命在霍邢晏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只可惜,好印象出師未捷身先死。
想至此,繆寧心裡不由得有些氣餒起來,微微嘆息。
聽到繆寧說沒有,霍邢晏才稍稍松下一口氣,他老婆沒被欺負就行。
至於打那個男人的事情,出再大的事兒都有他兜着,只要他老婆心裡自在了就行。
此刻霍邢晏倒是更關心另一件事兒。
默了默,也糾結了片刻,霍邢晏到底還是沒忍住問道:“他…是你的追求者?”
這幾個字說出來時,霍邢晏都有一種酸的要咬碎牙的衝動。
他的寧寧實在是太受歡迎了,此前在兩人結婚的檔口就冒出了一個初中追求過對方的孫家大少,如今又來一個看起來偏執瘋狂的年輕人,狂蜂浪蝶前赴後繼,簡直讓他這個正宮丈夫防不勝防,酸嫉不已。
聽到霍邢晏這麼問,繆寧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他跟冀重之間的恩恩怨怨簡單直白地講了一遍。
聽完後,霍邢晏更加沉默了。
這廝果然是情敵!而且棘手!!!
不過得知繆寧對對方沒有一丁點兒心思,霍邢晏的心不由得放下了大半。
只是這心放下的有些鬱悶,因為繆寧不喜歡冀重這個男人,同樣也不喜歡他。
跟人無關,跟性別有關。
默了默,霍邢晏才道:“這人我會負責去處理,他既然是T市冀家的繼承人,工作上忙起來,自然也就顧不得想其他的了。”
繆寧也是這麼想的,非常樂意給冀重找點兒活兒干。
此刻繆寧也感到十分慶幸,在這種情況下,能有霍邢晏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霍先生,謝謝你!”繆寧朝霍邢晏由衷地笑了笑。
聞言霍邢晏心中卻是不由一澀,他不想要這麼客氣的道謝。
但霍邢晏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不得不同樣客套地說:“你我之間不必道謝。”
繆寧愉悅地嗯嗯了兩聲。
兩人很快再次回到了宴會場上。
繆寧暫且壓下了剛對霍邢晏開竅的感情,專心進行今晚的應酬。
進一步看清內心後,繆寧對待霍邢晏的彆扭消散了不少,跟對方一起演起戲來,也更多了幾分自然流暢。
別問,問就是全是感情,只有一丟丟技巧。
晚宴漸漸接近尾聲,迎來了最後的慈善拍賣會,一眾人陸陸續續轉移了場地。
這場拍賣會主要也是捐錢的,拍賣的藏品並不是很名貴稀缺。
霍邢晏跟繆寧說,看上什麼就拍什麼,不用在乎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