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重的糾纏
繆寧脖子上都是吻痕,自然沒法正大光明地去上班。
正巧霍邢晏要出差三天,繆寧乾脆就請假了,自己窩在別墅里研究新菜品。
第四天霍邢晏要回來的時候,繆寧突然就吃上了私人菜館的瓜。
關於他自己的瓜。
有人匿名向私人菜館送了三天的玫瑰花,灼烈熱情的橙玫瑰,代表羞澀神秘的愛意,每一束188朵,看起來頗為惹眼壯觀。
第一天花店的人送玫瑰花來的時候,放下花就走了,讓私人菜館的負責經理都來不及反應。
不過看到玫瑰花上插.着的卡片,也明確了玫瑰花被送予的主體,就是他們私人菜館的老闆繆寧。
負責經理簡直難以置信,現在誰人不知道他們家老闆已經結婚,而結婚對象還是A市響噹噹的霍家繼承人。
玫瑰花代表愛情,送花的人什麼心思簡直不要太刻意。
這分明是插足人家婚姻的小三行為!
負責經理當即就把這事兒告知繆寧了。
繆寧接到消息後,驚訝了一下下,便不以為意了。
送玫瑰花這種橋段,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遭遇過了,對方連續送了一星期99朵玫瑰花,每次還附帶一張親手寫了情詩的卡片,就是不出面,最後緋聞傳的連他們學院的副院長都聽說了,上副院長專業課的時候,對方還拿這事兒打趣過他。
繆寧當時是又無奈又窘迫,最後帶着溫峽蹲了幾天人,終於把送花的人給逮到了。
結果不逮不知道,真相竟然讓他大跌眼鏡。
這送花的傢伙跟他的主人盯上了他,拿他當他們play的一環呢!
這事兒可把繆寧給噁心壞了,跟溫峽一起悄悄把這對狗男男堵了,不露臉,狠狠把人揍了一頓。
很長一段時間內,繆寧看到玫瑰花都犯噁心。
如今又有人匿名送大束的玫瑰花,繆寧早就遺忘的心理陰影又重現了。
但他比之前成熟了很多,沒再被這種事情刺激到情緒,只是讓負責經理妥善處理好送過來的花就行。
而且這東西還有一個比較棘手的點兒,送去的地址是私人菜館,人多口雜,一個處理不好就容易傳出不中聽的流言。
像匿名人士熱烈追求有夫之夫,霍氏少夫人疑似另找情人在私人菜館公然秀恩愛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勁爆。
負責經理知道這事兒處理不好後果會很嚴重,比任何時候都要謹慎地對待起了這件事情。
然而沒想到,第二天這188朵的橙色玫瑰花又被準時送到了前台。
而且送花的店員還幫忙帶了話過來,說對方希望繆寧能見他一面。
繆寧聽到這消息後,忍了幾忍,才忍下了想報警的衝動。
不過繆寧比較謹慎,猜測是有人故意搞他,暫時穩住了,只是暗中安排了一批安保力量,隨時應付突發情況。
然而第三天,花依舊準時出現在了前台。
這次讓店員幫忙帶來的話更加勁爆,匿名送花的人說,他能不能追求繆寧。
這話一出,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司馬昭之心在這一刻人盡皆知。
有人給繆寧這個私人菜館老闆送玫瑰花的事情本來只是被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聽一聽,沒曾想卻是一天比一天勁爆。
第三天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有顧客有意無意地跟負責經理打聽繆寧的情感問題。
繆寧人都麻了。
他覺得,就是有人要害他。
繆寧立馬就安排人去找背後送花的幕後黑手。
結果還沒得到消息,繆寧卻是被冀重突然加他微信好友的事情打了個措手不及。
說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像不太準確,而是被噁心得措手不及。
繆寧直接無視了。
但冀重見他一直沒同意加好友,就一直加,每加一次都附帶上一句話。
有祈求的,有命令的,也有無能狂怒的,但最後還是卑微哀求繆寧同意他的好友。
繆寧只覺得冀重有病,懶得搭理他,他還在想該怎麼報復冀重才能咽下對方給霍邢晏下藥的那口氣。
因為冀重的事情,繆寧對私人菜館的注意力都暫時被轉移了。
然而第二天早晨私人菜館剛營業不久,繆寧就接到了負責經理打過來的電話,跟他說,有人帶着玫瑰花來了私人菜館,揚言要跟他求婚。
聞言繆寧立時就愣住了,負責經理說的都是中文,但每一個字連起來,他卻是在第一時間沒能好好理解。
竟然有人想向他這個有夫之夫求婚,求的如此正大光明,而且還是在他的私人菜館?
這哪是求婚,這他媽分明就是要毀了他的名聲!
繆寧趕緊壓下生氣起來的情緒,很冷靜地跟負責經理說,讓他先拍個視頻過來看看,他了解一下情況。
然而真正看到視頻里的主角後,繆寧竭力壓制的怒火瞬間爆發了。
給他送玫瑰花揚言要跟他求婚的男人,竟然是冀重那個瘋子!
繆寧也是難以置信,對方竟然能做出這麼腦子有坑的事情來!
繆寧幾乎是立馬就開車前往了私人菜館。
然而繆寧到底還是小瞧了八卦緋聞的力量,還在路上,繆寧就先接到了溫峽的電話,問他怎麼好端端的就傳出軌的傳聞了。
繆寧也是這才知道,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成了上流圈子裡婚內出軌綠了霍太子爺並公然接受情人示愛的劈腿豪門少夫人的形象。
繆寧簡直要吐血身亡。
冀重這可不是在示愛他,是想要搞死他!
繆寧趕緊跟溫峽澄清了,又讓他去查查這流言的出處,以防有人渾水摸魚,想要藉此陷害於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繆寧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那些四面八方撲涌過來的惡意只是冀重一個人的功勞。
溫小少爺帶着八卦來,又趕緊領了任務走了。
繆寧的車也很快開到了私人菜館。
還別說,走進私人菜館的時候,繆寧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注目禮。
幾乎整個一樓餐廳都坐滿了人,豎起一雙耳朵,瞪着一雙眼睛,八卦而又灼熱地盯着他,連飯都顧不得吃。
這一刻,繆寧對有錢人也同樣八卦的事實突然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顧不得多看周圍一眼,繆寧直奔冀重所在的卡座。
對方沒要包間,甚至在一樓用餐區選了一個靠落地窗的地方,非常適合館內館外的人吃瓜遛猹。
繆寧沉着一張臉朝對方走過去的時候,冀重正抱着一束純白的茉莉花,神色平靜地看向落地窗外的街景,絲毫沒有被菜館里無數雙打量他的眼神影響到。
見到對方手中捧着的茉莉花時,繆寧第一次對這種最為鍾愛的花朵產生了沉重的情緒。
但凡是冀重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捧着一束茉莉花,繆寧都會覺得對方因為這花而可愛上了一兩分。
繆寧眉頭皺的更深了,抿緊了唇。
而冀重似乎也聽到了靠近他的腳步聲,立馬回頭看了過來。
看到繆寧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那原本略微沉冷的面容驟然牽起一抹弧度,黑沉沉的瞳孔立馬浮現出灼烈偏執的光彩。
“繆寧!”冀重抱着花,立馬從卡座上站了起來。
他緊緊盯着繆寧,語氣是帶着些許病態的卑微,“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我以為你知道有人給你送玫瑰花,會來一探究竟,沒想到直到我說出要跟你求婚的事情,你才願意踏足這裡。”
聽到這番話,繆寧簡直被氣的咬牙切齒。
哪個傻嗶會因為被突然送一束玫瑰花就親自來確定是誰送的?
而且既然是要引人過來,怎麼送花的時候連個人名也不留?!
繆寧簡直不想吐槽冀重的心機,他現在只想好好解決掉對方這個十分棘手的麻煩!
“冀重!”繆寧冷眼盯着面前眼神灼熱卻又帶着複雜的年輕男人,壓低着聲音警告,“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還想再被打?你但凡照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額頭上的淤青還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冀重卻並不為繆寧的冷言冷語所動,而是輕笑起來,甚至若無其事地將手裡的茉莉花束送向繆寧。
“我知道你喜歡茉莉花,我前幾天一直送你玫瑰花,你不介意吧?”冀重特意把聲音放柔了,然而繆寧卻聽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周圍看戲的視線越來越多了,繆寧可不想因為冀重而上一把豪門婚外情熱搜。
幾經忍了忍,繆寧才道:“我們找個包間好好談一談。”
然而冀重卻是笑而不言,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繆寧。
繆寧見他這樣,不由得皺緊了眉,心裡卻是突然有點兒沒底起來,完全搞不懂冀重到底想做什麼。
一想到現在圈子裡已經流傳起了他跟冀重的緋聞,繆寧就氣的咬牙切齒。
這事兒要是被準備出差回來的霍邢晏知道,那他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肯定要大打折扣了。
或許已經大打折扣了。
一想到這個,繆寧就煩躁得不行。
“冀重!”繆寧又警告地提醒了他一聲。
然而冀重依舊笑着,眼神卻是變得更加幽深莫測,既有對他病態的執着的情感,又帶上了一絲求而不得的怨恨。
“那天晚上,霍總沒出什麼事吧?”他突然開口。
聽到這話,繆寧臉色瞬間凜然,目光犀利冰冷地射向冀重。
冀重見繆寧突然變化的臉色,卻是扭曲地愉悅起來。
他輕笑一聲,才道:“我一直找人盯着那個酒店,第二天你們一起成雙成對地出來,看來我設下的算計並沒有成功,反而還促成了你們的好事兒。我其實很想知道,要是那天晚上霍總跟別人上了床,你是不是就要跟他離婚了,那樣我就能順利上位了。你既然真的喜歡上了男人,那換做是我,也沒什麼不行吧?好想看看你在我身下,到底是一番怎樣的光景,我可是嫉妒死了霍總,他甚至還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
冀重越說越有惡意,這些話聽得繆寧簡直額頭青筋直冒。
要不是這裡是私人菜館,身為老闆打架鬥毆並不好,他早就一拳掄了出去,打得冀重媽都不認識。
繆寧也總算知道冀重為什麼會把騷擾他的地點定在這裡,還選在開闊的一樓用餐區,不是對方找不到他住的地址,而是這樣做能有效獲得一個免揍金牌。
當真膈應到他了。
繆寧簡直被氣笑了,眼裡帶着怒意,狠厲地盯着眼神越發扭曲灼燙的冀重。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你走,既別妨礙我做生意,也別影響我的心情。”繆寧咬牙切齒地說,“你想上演什麼小三逼宮上位的戲碼,那我嚴厲地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不喜歡你,也不想陪你演戲!”
聽到這番話,冀重嘴角噙着的略微充滿惡意的笑容稍稍收斂,看向繆寧的目光冷下了幾分。
“繆寧,你當真對我這麼冷血無情?”冀重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繆寧只是冷笑一聲。
冀重不由沉默起來,幽沉的目光盯着繆寧。
忽然間,冀重卻是又笑了起來,那偏執的眸光變得更加捉摸不透。
“你想讓我放棄你是吧?”冀重忽然開口,“那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只要你去了,我絕對會放過你。”
這話讓繆寧很是驚訝。
然而他可不是什麼天真愚蠢的人,會信了冀重的鬼話。
“不去。”繆寧冷聲回。
只見冀重立馬變了臉色。
繆寧默了默,突然冷笑着道:“你確定要鬧是吧,那行,我陪你,我這家菜館的名聲要是毀了,那也沒關係,我再開一個就是。反正啊,我就是不能讓你得意。你那天害我老公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計較,你這人當真是沒臉沒皮。”
冀重卻是被繆寧的話刺激得頓時黑了臉,咬牙切齒道:“你喊他老公?”
“不然呢?”繆寧像看智障一樣看他。
冀重忽然就沉默住了,看向繆寧的眼神流露出些許複雜的掙扎和痛苦。
“憑什麼!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你跟他更只是聯姻!”冀重再次控訴起來,語氣顯而易見地帶上了求而不得的歇斯底里,還有委屈。
繆寧頓時就笑了。
他冷冷道:“省省心吧,和你的戀愛,狗都不談。”
冀重瞬間一陣瞳孔地震,臉色慘白了幾分,連嘴唇都略微顫抖起來,顯然繆寧的這話對他產生了不小的殺傷力。
繆寧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的厭惡更甚。
然而繆寧正準備出聲再警告對方一番,一個熟悉的人影卻是突然闖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