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也許是因為昨天得到了飽餐一頓和心裡無所顧忌,司涔今天作畫的狀態很不錯,山的輪廓已經大致畫了一半。
他做進廚房做飯等周清予回來。
周清予劃了一下午的竹片,身上沾滿竹子的碎屑,回南天的黏糊感加劇了不適感,五點一過就從李伯家出發回家。
一回到家司涔已經做好飯,周清予急急忙忙拿了居家服就往浴室跑,“我先洗澡。”
“行。”
洗澡身上是舒服了,手卻是火辣辣的痛癢,難以想象李伯自己一個人給老伴做了一屋子的竹制傢具。
飯桌上司涔見他那微微紅腫的手,心疼地問:“怎麼手腫成這樣?”
“秘密。”周清予說,“過幾天就好了。”
司涔去藥店給他買來了止癢和消腫的藥膏給他擦上。
晚上周清予本想好好休息一番,蘇韶說有急事找他,剛癱下休息沒多久又起身去跟他見面。
見面地點是一家清吧,店內放着千禧年的老粵語歌,古樸自然的裝飾彷佛置身於那個年代。
“怎麼大半夜的把我叫出來。”周清予跟服務員點了一杯橙汁,等服務員走開後問。
蘇韶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他,“周清予,我跟人睡了。”
周清予正喝水潤喉,聽到這話差點把嘴裡的水噴他臉上,往喉嚨里一口吞結果被嗆得紅了臉,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跟誰睡了?”
“我上司。”
“......”周清予想起他在大理吐槽他上司的話,怎麼倆人睡到一塊去了?遂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反正就是酒後不太清醒.......他說要不然我兩試試。”蘇韶含糊其辭地說。
周清予沒往下追問,一臉淡然地問,“那你怎麼想?”
“不知道啊,我都要煩死了。”
“謝謝。”周清予接過服務員端來的橙汁說。他喝了一口橙汁感覺太甜,皺了皺眉,“那試試唄。”
蘇韶神色凝重,像是在做什麼重大決定,擡頭望了望原木色的天花板,長嘆一口氣,“行。”
之後蘇韶又問了他跟司涔的日常,周清予省去不必要的細節給他說了個大概。蘇韶感覺好像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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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天退去,天氣開始放晴,李伯把周清予拉上山去砍竹子。
春季是竹筍長勢的時間段,竹叢下有不少粗壯的竹芽向上生長,李伯給他指了幾根竹節較少的成年毛竹讓他自己拿鋸子去砍,鋸子是手動的,可費勁。
李伯則跟他相反,砍一些竹節比較多的竹子。
忙活三個小時才從竹林扛着幾根筆直的竹子回來。他剛想坐下休息,書店店長就給他打來了電話,書已經備好了讓他們過去查驗再發快遞寄過去。
這事兒不好耽擱,周清予跟李伯說了聲就走人了,連午飯都沒得吃。
他身上穿的一件薄打底衫套着件灰色的連帽衛衣,黑色的休閑褲褲腿間沾了濕潤的泥土,額前的頭髮長長了還沒來得及修剪,看起來竟有幾分滄桑。
春季有些農家樂會有春種秋收的娛樂項目,店長看到他的模樣以為他是去哪裡的農家樂剛玩回來,“周先生這是去農家樂下地回來?”
“沒,書在哪?”周清予對於不熟的人向來話少,直白了當地說。
店長摸清他不吃客套話,指了指書店最裡頭的小門說:“在裡頭的倉庫,我現在帶你過去看。”
工作人員已經把書按地區和書種分類擺放好,藏區的一所中學是375本,廣西的一所中學是356本。
周清予把所有書全部過目一遍確認沒問題,店長聯繫了物流上門來取貨。
沒到半個小時裝貨的大卡車就來到了倉庫門口,運輸費用是由周清予負責的,他要等全部裝貨好之後付運輸費用才能離開。
司涔今天又開始卡思路下不去手,照他目前作畫的速度在展會預展之前他肯定是完成不了兩幅大工程的畫,周清予這幾天早出晚歸,手紅腫成紅燒豬蹄一樣大概率是為了給他做畫框,焦慮感蜂擁而至。
他緩解焦慮的方式就是看看書,聽聽歌。但如今他手裡拿着書,卻無心求知,只有一個念頭,想見他,想做/愛。他以往在焦慮時也有這種念頭,但一個人嘛,干點別的轉移注意力就過去了,現在是轉移不了一點。
他給他打了電話。書店離家不算遠,周清予要回家換身乾淨的衣服。
周清予回到還是習慣性地先去洗澡換衣服。
吃過飯之後周清予想回李伯那兒繼續學會兒竹編,卻被司涔攔下。
“周老師,有件事想跟你說。”司涔為難地說。
下午天氣比較熱,穿衛衣會熱。周清予想換成背心搭薄開衫,但礙於鎖骨處有明顯的牙印,只好穿單件的長襯衫。他扣上衣服的扣子,懶散地說:“什麼事?”
“可以陪我去一趟醫院嗎?”司涔問。
周清予加快了手中扣扣子的速度,擔憂地問:“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司涔盯着他的脖頸看,“我怕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