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勁,很快打開手機搜索一次性染髮劑,挑好後才發現梁嘉樹很久沒說話。車停進別墅車庫,路池被他沉默牽上樓,開門走進玄關。
空調冷氣撲面而來。
梁嘉樹依舊沒說話。
他走進廚房,面無表情打開冰箱,開始選菜做飯——同居久了,梁嘉樹已經自學了挺多路池愛吃的菜式。
路池挑眉坐在島台前,戴着花環的手懶洋洋支着下巴,喝水看他背影。
青年今天難得穿了短袖,因為骨架挺大,肌肉練很好,黑色顯得肩膀更加寬直,怎麼看都是成年男人的體型,很有主角攻的樣子。
哪知路池正喝着水,就聽見他忽然開口,不冷不熱地問:“路池,你更喜歡雞仔男?”
路池差點被這個詞嗆噴水,莫名其妙:“什麼雞仔男?”
梁嘉樹低頭切西紅柿,言簡意賅:“顧言言。”
——薄成人干樣的、一拳就能被他打殘的、瘦弱雞仔廢物男。
“......”
路池好想笑,忍了半天,特別真誠地說:“梁嘉樹,我就是喜歡蹦迪而已。”
梁嘉樹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沒有說,當時在車庫裡,當顧言言說,自己挑好了生日餐廳請客時。
梁嘉樹清楚看見,路池臉上閃過了一絲心軟。
——會被真誠打動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人。
可他的善良太過鋒芒,絕不越過絲毫原則。即便有那麽一點心軟,也不影響他笑着拒絕。
心軟,就只是心軟而已。
即便後面再答應,也只是跟隨自己心意。
梁嘉樹垂眸,一言不發切好西紅柿,再轉過頭時,發現路池已經不知何時端着水,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廚房。
漂亮男人歪頭,斜斜倚靠住門框,片刻,輕笑問他:“梁嘉樹,你怎麼不說話了?”
......看,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溫柔。
一點可憐沉默的小伎倆就能讓路池漫不經心走過來,左轉轉、右看看,再像哥哥一樣歪着頭,輕笑詢問:你怎麼了?
這樣的可靠,這樣令人......心動不已。
梁嘉樹盯着路池,臉上看不出表情,片刻,走過去垂眸。
他們廝混有一段時間,身體比腦子還熟。路池下意識就閉眼,端着水杯被梁嘉樹吻住,兩個人站在廚房,交換了一個很輕很濕的吻。
吻到最後,廚房門被關上。
路池被迫下半/身失蹤地靠在灶台,雙臂攬住梁嘉樹後頸,被同樣解/開皮帶的他握在一起,很慢、很用力地緩緩摸到頭。
因為還要吃飯,他們這次沒有做到最後。
梁嘉樹始終一言不發,漆黑雙眸緊緊盯住他,掌心滾燙。路池看出他意思,輕笑地喘了下,懶洋洋靠住他肩膀,半垂着眼配合。
梁嘉樹卻始終不緊不慢。
拖得兩個人都有點呼吸發沉。
路池眼尾殷紅,輕喘挑眉:“梁嘉樹,你又發什麼神經?”
梁嘉樹不回答,目光深深看着他,像個啞巴似的吻過來。於是路池很快笑了下,攬在他後頸的手收回,改成單手掐他喉嚨。
指尖死死陷入皮肉,帶來強烈瀕死的窒息。
他們宛如一對怪異的愛侶,越畸形扭曲的方式越能得到快/感。至少梁嘉樹瞳孔一縮,窒息中,掌心都下意識更加用力攥緊。
他簡直怪到死,自己比路池先到,依舊不肯放開,兩個狀態不同的東西纏在一起,觸感詭異得要命。
也爽.得要命。
空氣隨着呼吸加熱,曖昧氣息來回浮動。
路池到的那瞬間,梁嘉樹忽然掐住他,強行喊停。在男人緩緩眯眼的目光中,他嘶啞開口:“叫我哥哥。”
——他不想當路池所謂的心軟那瞬間。
他想當的,是路池更罕見的、脆弱的那瞬間,第一時間想到的依靠。
因為我愛你,所以比起扮弱令你心軟,我更想成為你的永恆依靠。
好不好?
四目相對。
路池何其聰明,立刻看懂他漆黑目光後的意思。他頓住,片刻,輕笑吻了吻他唇角:“嘉樹哥哥。”
掌心用力。
瞬間濕熱。
他們吻在一起,又黏又纏。路池被梁嘉樹用一種揉進骨血的力度抱住,後背有點痛,呼吸有點重。
他心中輕嘆,片刻,又叫了一聲:“嘉樹。”
……
轉天上課,落地窗外陽光大好,明媚燦爛。
路池喝水時對上顧言言期待的眼神,發現對方換了新衣、做了髮型,甚至拎着一個奢侈品包的袋子。橙色,很貴。
一看就是送他的。
生日還送別人奢侈品禮物,換做以前,他只當圍觀狗血文主角追愛,但此刻,他忽然想起原文里的描寫。
主角受過得如何拮据、買東西如何能省則省。來到A大一個月,從不吃小館子,只在食堂出沒,買性價比最高的套餐,還兼職了食堂打飯工。
路池垂眸,半晌,忽然call系統:【系統。】
腦中很快出現歡快聲音:【寶寶我來也,怎麼了?】
路池翻過教案,開門見山:【告訴我,這是不是真實的世界?】